(二十)期末 (第3/4页)
警车开走了,是载着热心的警官和混账的小屁孩,回他们的警署去了。目送他们离去后,坎沙把双手插进裤兜,背靠学校的围墙,抬头望天,被白云间的蔚蓝迷离了眼眶。他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没准是揍完人,热身过了头,有些乏累了吧。
离上课铃响还有二十分钟,匆匆而来的学生已经挤破了校门。他们有的是高年级生,有的是低年级生,有的是坎沙的同级生,有的是没见过面的陌生人,有的是隔壁班的熟脸,有的是同班同学。
急着赶路的他们中,罕有人留意到校门旁的围墙、以及笑着流泪的少年。也许是他的眼泪太清,也许是学生们看不见,也许是学生们不想多问,也许,是学生们漠不关心。
正如老佩姆在班上说的——漠不关心,才是社会的常态。不在家,不是亲友,没人会在乎你想什么,没人会在乎你是哭是笑,大家都忙着各自的事,没空管你的心情是怎么样。少数人,或许会装成人生导师,向你投以怜悯,告诉你哭够了就去读书干活。你可能想问,为什么越长大,越感觉人们冷漠了不少?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帝皇才知道。
“杜拉欣同学,你在哭吗?”
怯怯的声音,让他低下头,瞧见那个拿着张纸巾、站在他身前的瓦汀同学。没跟他讲过几句话的富达尔·瓦汀,向他递出了纸巾,认真地紧了紧书包的背带,说:“妈妈说,男生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随便哭鼻子哦。快擦擦吧,要上课了,去迟到了,会被老师骂的。”
捏着纸巾,坎沙在脸上抹了两把,向他说了声谢谢后,又看向他身后的马路,才见到他的母亲、黛丽娅·瓦汀正扶着自行车停在路旁,还忧心忡忡地望着这边。
坎沙慌忙地打了个招呼,请黛丽娅阿姨不要跟他的母亲说,他今天掉眼泪了。在得到承诺后,他不知说了几声谢谢,在瓦汀同学的陪伴下,走进了学校。
踏上教学楼的台阶后,坎沙忽然顿住脚步,看向了不太敢打破沉默的瓦汀同学:“富达尔…你妈妈每天都送你来学校?”
“啊?杜拉欣同学,嗯,坎沙?”试探性地唤了声他的名后,小个子的男生开心地张开嘴巴,笑出了一口白牙,“妈妈很担心我,总要亲自骑脚踏车来,才能放心回家呢。”
坎沙重迈步伐,走上了楼梯,走向了教室。他想说“真羡慕你”,可脱口而出的,又是新的疑问:“我听人说,你们家挺富裕的吧?不买辆小汽车吗?电摩也行啊。”
“哈哈…那个,我妈妈不识字啊。”
“不识字?”
“是啊,妈妈她只会看数字、写几个名字…”走到班门前,富达尔颇为无奈地摊开手,压低了嗓音,“她考不了驾驶证的啊。”
哦,坎沙都要忘了,塔都斯是讲过,漂亮的黛丽娅阿姨可是标准的乡下农妇,不认识字,还真在情理之中。要不是上课时间快到了,再加之害怕冒犯到富达尔,他是非常想问一问,在乡村的生活舒不舒坦、快不快乐。
自小生在麦格达市区的他,还没到乡下转过几次。他对乡村的印象,还局限在儿时随父母出游,到那些铺满干草和木屑的泥巴路上下了车,跟农田旁忙活的黝黑老农打个招呼后,称个香甜的瓜、美美吃饱了肚。到底有多少年没离开过麦格达、没走出漫无尽头的沥青路了?
是啊,等考试结束,他是该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景光了。
坐回他的位置,抽出他的课本后,轻佻的玩笑在耳边吹响了:“哎,兄弟,怎么和小娘炮混到一块儿啦?啧啧啧,我就说你怎么不近女色,感情你是另有所好啊?”
不用看,坎沙也明白,是来班上消磨时间的塔都斯在碎嘴,便挥了挥拳头,不耐烦地瞥向窗户外的老佩姆:“哥们儿,再瞎扯,我打断你的子孙根啊。老鬼来噗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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