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懵懂 (第3/5页)

只管落笔,只管解答。那感觉,仿佛有道光从脑门射出,直窜天上,任何的困难艰苦,都没有不可逾越的阻碍。

就好像前途是平坦大道,走个痛快淋漓也无妨。

写完了,午阳西斜。他刚要吃剩下的瓜,却见几只小蜜蜂落了上去,对着渗出的果汁点来点去。他笑了,只拎着没动过的那半块瓜,原路返回。

回到站台,他等到那班归来的巴士。背着空包裹的农民们,说着乡音浓重的方言,齐刷刷地下了车,似乎清早的赶车,发生在上一秒。

坐着靠窗的位置,看乡镇的风光风飘过,他忽然有些羡慕生活在这里的人。在家里、在学校,母亲和老师都说,人要有志向、有理想,生在麦格达,是他的幸运。若不知奋斗,不向高处爬,未来的他,不仅留不在麦格达,还会堕入萧条的乡镇,工资不高,条件不好,交通也不便利。

可活在乡镇,真有妈妈和老师说的那样不堪吗?轻松、自在,哦,单看学校的境况,他倒是敢说治安有些不理想,可想想麦格达的破事,没比这里好到哪去。

如果高三结束时,考不了一个出人头地的成绩,也没法赖在塔都斯身边混吃混喝,跑到乡镇谋生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回家了,天色已暗。家门没有反锁,他知道是母亲回来了,也不多说话,只将瓜放进冰箱,悄悄走到滋滋冒响的厨房,看母亲在忙些什么菜色。

灶台前,安苏妮正煎好金黄的羊排,拿了水果切片和薄荷叶摆盘。装点好羊排后,她又打开烤箱,撕开包扎严实的锡纸,让浓香溢满厨房。

不用看,坎沙也能闻出来,那独特的气息,来自新鲜的羊肝脏。这道菜,是要用好酒和蔬菜香料腌制,辅以低温慢火,把羊肝的血腥味烤走,把浓郁的芳香保存,是酒店里待客的好菜。

今天是怎么了?安苏妮要制备这么丰盛的菜?是有客人要来?

终于,安苏妮留意到了厨房外的儿子,竟有些局促地在围裙上擦起手,看样子很是意外:“啊?这么早就回来了?妈还没…算了算了,饿了吧?去收拾收拾桌子,就开饭吧。”

坎沙应了声,拿抹布擦好餐桌,坐着跺起脚。很快,安苏妮把烤羊肝、煎羊排端上桌,给他递来刀叉,把围裙一解,搭在椅背上,又回到了厨房,给他盛了盘掺着菠萝粒的饭:“来,慢慢吃,妈吃过了。好久没做这些了,你好好尝尝。”

“怎么做得这样丰盛?”

儿子的问题,让安苏妮拿起抹布的手顿在半空。好半天,她才挤出了久违的笑容,是真的好久好久没出现过的笑容。

她走回厨房,声音轻又沉:“今天,你十八岁生日,妈想着做些好的…就当是庆祝你成年了吧。”

“成年?”坎沙叉起一块羊肝,含在嘴里,咬出细嫩的香滑,边说边笑,“我是不是该去银行申请助学贷款了?”

一半是开玩笑,一半是认真。他在等母亲的回答,如果母亲真说,过了法律规定的抚养年龄,他是时候出去自谋生路了,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厚着脸皮,找塔都斯借些钱,提前把高三的学费交了,再不回家里住了。

“哪里的话,妈是想…送你些礼物,”说着,安苏妮拿着方红绒礼盒,坐在儿子身边,低下头,语重心长地说,“妈啊,工作太累了,上司和同事又总给我气受,有时候,说话是过分了些…但妈是想着为你好,不是真的怨你没用…来,拿着,你成年了,是响当当的男子汉了,你就收着,等进了好大学,遇见心仪的女孩,再送给人家,就当妈给未来的儿媳,提前备了礼物吧。”

打开礼盒,躺在海绵垫中央的,是一枚金灿灿的戒指,镶嵌着黑色宝石的戒指。戒指的纹路,像极了纸钞上的荆棘,迷人又漂亮。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千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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