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热闹 (第1/4页)

早晨七点,校门外的摊位上,买早饭的学生还是乌泱泱的一片。坎沙是挤在前排,接过几位同学的零钱,拿了好几份卷饼给人一分,便火急火燎地往教学楼走去。

他吃着鸡肉卷饼,感叹卖早餐也是门苦生意,这些摆摊的人,不定起得比他们这堆冲刺的高三生还早,作息怕是和规律无缘了。

他赶在铃响前抵达教室,无视了同学们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往讲台上一站,找起了给他水杯里加东西的大个头女生,却是满脸失望——刚出了这档事,人家怎么可能还来上课?

这时候,富达尔听着女同桌说了些什么,在他从身边路过时拉住他的外套,真挚地问道:“坎沙,你还好吧?”

好,当然好,不好就在医院里洗胃了。和富达尔寒暄两句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被前后左右的同学追问起传闻属实与否。

平日无人关注的坎沙·杜拉欣,在休息时间化身全教室的焦点、成为话题的中心,好比新闻头版的风云人物,给全班同学带来了一个足以解闷的新颖话题。

有些人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是江河决堤,一发而不可收。在这种时候,身处洪流之中的坎沙选择少说多听。他要看看,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的大伙,是怎样的耳聪目明、又打听到多少稀罕的趣闻。

后排的女生说,隔壁特优班的王牌,最近在和班里的女同学谈恋爱。而他们的班主任却视而不见,全不把严禁早恋的校规当回事,甚至当着全班人的面说——只要学习不退步,哪管你备纸尿布。据说老佩姆是气得够呛,还在办公室和人吵了一架,为的就是争论学风问题。可惜,打光棍的老佩姆被一句“早谈对象,才不至于像你一样娶不到老婆”呛红了脸,遗憾败退,没能打压那嚣张的气焰。

坐在前面的男生则是接过话茬,说他的堂兄是三年前的特优班王牌,也被隔壁的班主任带过,也是在最后一年和女同学搞起对象,却被老师强行拆散。结果,打那以后,他堂兄的成绩一落千丈,从年级第一跌到五六十的水平,可把他们家的亲戚气着了,硬是在大学综合成绩测试结束后回学校闹事,指责是班主任害垮了孩子的成绩。

想来,人怕是看明白了,再不敢干涉好学生的私生活,只要成绩不退步,就随他们的便。

说来说去,同学们又谈回坎沙被整的事情上。讲道理,投毒在学校里算得了大新闻。大部分的学生矛盾,更多是类似他们上一级的两位前辈,因为口角问题引发肢体冲突,当场扭起来打两拳,被广播通报批评;再不济学某些不上进的叛逆小伙,在班里拉帮结伙,到小树林里来场群架,被记过休学;撑死了,就跟装满年级废物的“享乐班”里的二流子一样,拉着学校外的流氓去约架,被校长老师抓个现行,直接作开除处理。

说到底,在这帮青少年的认知里,有仇有怨气,就当堂发作,逮着互揍一顿,便算是了结,搁人家喝的水里倒洗衣液?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

这不,有的男生就开始说,从高一入学起,他们就看出来那位大个头的女生有问题。当同桌的时候,去找她借个铅笔橡皮,她都是一声不吭,只叫你自己去拿;遇上难题了,想找她讨论吧,她是把卷子一遮,叫你自己去做;在食堂排队的时候,想托她买包零嘴,她是钱都不接,理都懒得理。

可要是换了女生求她,那态度,就如界限在±π\/2的正弦函数的曲线,倏地穿过横轴纵轴的交点,迁入大于零的第一象限。

有两位女同学说,和她邻座的是自己,她可是过分的热情。每逢打水值日,她都自愿代劳;一到课间,她还主动分享藏在书包里的巧克力糖,弄得人怪不好意思;而铅笔和橡皮擦这种东西,更是用不着自己说,她便会主动借予;硬要说哪里不对,那就是打闹嬉戏的时候,她总是跟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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