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年少的痴梦 (第2/7页)

前,爷爷总会先给我买一大堆零食,叮嘱我一定要在走到王奶奶面前之前把它们全部吃光光,这样就能多长两斤肉。然而,无论我怎么努力吃,每次称出来的体重却从未超过 27 斤。爷爷总是笑着说:“哪怕从山上抓一只猴子来,恐怕也比你重些!”

可他并不知晓,这段来回路程中的每一个瞬间,都是我至今难以忘怀的美好回忆,更是温暖我幼小心灵的那簇火焰。曾几何时,我早已习惯了那双被岁月磨出厚厚的老茧、紧紧拉住我的大手;习惯了抬头仰望那高大却微微驼背的身影;习惯了那双不知为何总是带着些许疼痛、却坚定前行的双腿。那时的我,内心充满了喜悦、满足与安全感。

而我奶奶,一个地地道道的山东小脚老太太,仿佛是被时代遗忘的人。她只会做针线活,自与我爷爷结婚以来,从未下厨做过一顿饭,甚至连米都不会洗。她相貌平平,自我有记忆起,她便整日坐在床上,飞针走线,埋头苦干,制作些扣盘、衣服花节之类的小物件,美其名曰贴补家用。可我实在想不通,这些东西究竟能卖给谁。她生性强硬,每天都心安理得地使唤我爷爷,活脱脱就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双脚不碰土灰地的“贵夫人”。我对她颇有微词,与她甚少亲近,更是交谈甚少。在我的脑海中,她就好似周扒皮的老娘,活脱脱一个地主家的老巫婆。每当目睹她对着我那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爷爷大呼小叫时,我心中便燃起一股无名之火,真想立刻掏出一根神奇的魔法棒,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直接送离眼前!而当她又一次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我父亲、姑姑以及叔叔去召开所谓的“批斗大会”,妄图弹劾我敬爱的爷爷时,我简直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把撕下她脚上那块令人作呕的裹脚布,狠狠地摔在她那张丑陋的面庞之上!

难道说,这便是封建社会残留下来的糟粕——裹脚小老太太的可悲命运吗?亦或是那个时代小脚女人所引以为傲的资本与无奈的哀鸣呢?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如同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一般,萦绕心头。

爷爷家非常宽敞,拥有三间卧室以及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客厅。然而,在我的记忆深处,我的父母似乎从未在这座大房子里居住过。相反,一直以来都是姑姑一家人占据着最大的那间卧室,而那位比我年长十岁的小叔则住在较小的卧室里。

至于我,则和爷爷奶奶一同挤在那间摆满了针线活儿的屋子里。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线和布头让我感到无比厌恶,它们仿佛像一堆无处不在的膏药般填满了整个房间。我总是绞尽脑汁地寻找各种借口,试图逃离这个房间,甚至想方设法与小叔调换房间居住。其实并无其他原因,仅仅只是因为我对那个老太婆心生反感,无法忍受她那些五颜六色的布头,更讨厌她那双被紧紧包裹着的小脚。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我的记忆逐渐有了更多空间时,那些难以抹去的片段却开始不断地上演。这些回忆如影随形,时常萦绕在我心头。

记忆中的噩梦始于 1984 年,那一年,我的爷爷不知从何处带回了一个神秘而新奇的大家伙——一台叫做“电视机”的巨型盒子。它的正面布满了三四个按钮,只需轻轻一按,机器便会发出一阵滋滋啦啦的声响,随后屏幕上竟会冒出许多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他们或谈笑风生,或演绎着各种故事,实在是太有趣了!

这个神奇的大匣子迅速成为了我们那栋楼里的时尚焦点。每到晚上,正点时分,我家的客厅总是挤满了扛着椅子、拎着小板凳前来围观的邻居们。多年以后,当我逐渐懂事,才恍然大悟:为何其他人家同样拥有电视机,但只有我家如此热闹非凡呢?原来,关键在于我们家的这台电视机具备一项独特之处——它能够呈现出色彩斑斓的画面,这可是当时极为罕见的金星牌彩色电视机,可以说是顶级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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