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十回前世今生 (第1/2页)
康熙年间,青州府治下有一小镇,名唤轮回镇。镇中有一怪人,姓顾名远,年约三旬,面容清瘦,眼神却透着沧桑,仿若历经了无尽岁月。顾远平日里寡言少语,常独自徘徊在镇郊荒林,或静坐于溪边石上,对旁人的招呼置若罔闻,镇民皆视他为怪人,背地里窃窃私语,都说这顾远怕是失了心智,疯癫无常。
一日,镇上来了个云游的老和尚,法号觉尘,在镇中摆下道场讲经说法。一时,善男信女纷纷围聚,或求平安,或问前程。顾远却如往常那般,旁若无人地穿过人群,往镇外走去。觉尘目光如炬,瞥见顾远身影,心中一动,便叫停讲经,向众人打听此人来历。镇民们七嘴八舌,尽说些顾远的怪异行径,觉尘听后,若有所思,合掌念了声佛号,悄然跟在了顾远身后。
顾远行至荒林深处,寻了块平整草地,席地而坐,望着天边悠悠白云,忽地长叹一声,开口喃喃自语:“想我历经一十四世,看遍人间悲欢离合、荣辱兴衰,却落得如今被视作癫狂,可悲可叹呐!”这话语恰被赶来的觉尘听了去,老和尚心中大惊,近前几步,轻声问道:“施主,方才所言何意?莫不是心中有郁结,不妨与老僧一说。”
顾远侧目看了觉尘一眼,见他目光诚挚,不似作伪,便苦笑一声:“大师,我说我知晓十四世的过往,您可信?”觉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世间万物,因果轮回,若施主真有此奇遇,还望不吝分享,解老僧之惑。”
顾远的目光飘向远方,陷入回忆之中,缓缓道来:“我的第一世,生于秦末乱世,为一戍边士卒。那是个烽火连天、饿殍遍野的年代,我随大军征战四方,见过太多生死。在一次惨烈的攻城战中,我身负重伤,弥留之际,满心不甘,不知为何而战,为何而死,只觉人世茫茫,无尽凄凉。”
“再一世,我成了汉朝宫廷中的一名乐师,专为帝王将相弹奏丝竹。虽身处繁华之所,却身不由己,目睹宫闱争斗、权力倾轧,稍有不慎便性命不保。为求自保,我曲意逢迎,渐渐迷失了本心,最后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政变中,被当作旧党诛杀,临死才惊觉,一生所求的安稳不过是梦幻泡影。”
觉尘听得入神,微微点头,示意顾远继续。
“到了第三世,我投胎为富贵人家的公子哥,锦衣玉食,奴仆成群。本以为此生可尽享荣华,却不想家族卷入商业纷争,被奸人算计,夜之间倾家荡产。我从云端跌落谷底,尝尽世态炎凉,亲友疏离,最终在贫病交加中结束了那一世。”
顾远的声音平静,仿若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可眼中的沉痛却掩饰不住。
“还有一世,我是唐朝的一名书生,十年寒窗,志在科举成名。赴京赶考途中,结识了一位红颜知己,我们情投意合,相约功成名就后结为连理。可考场黑暗,我因无钱打点,名落孙山。心灰意冷之下,回到家乡,却发现爱人已被迫嫁作他人妇,我万念俱灰,投河自尽,只恨命运弄人。”
随着顾远的讲述,林间仿若刮起一阵悲凉之风,觉尘也不禁面露悲悯之色。
“宋朝时,我为一山村猎户,每日与山林猛兽为伴,虽生活艰苦,却也逍遥自在。一日,我射中一只怀有身孕的母鹿,当晚便梦见那母鹿血泪控诉,我心中大骇,自此放下猎弓。可祸不单行,村里疫病横行,家人相继离世,我独活于世,满心愧疚,不知是我杀生之报,还是命运无常。”
顾远顿了顿,又道:“元朝之际,我投身军旅,成了一名蒙古铁骑。跟随大汗南征北战,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我在战场上杀红了眼,双手沾满鲜血,后来在一次激战中重伤昏迷,醒来后望着遍野尸骸,心中突然涌起无尽懊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明朝,我是个流浪艺人,靠着杂耍技艺走南闯北。一路上,我见过百姓被苛捐杂税逼迫得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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