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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笑得没错,劝得没错,说得亦没错。

祈信之力,是该动用了。

“不…”千钧一发之际,赛尔攥紧袖袍,汗流满面,困入了极少见的恐惧情绪中,“那是我的…心声?”

先祖所言不虚。在祈信之力的影响下,稚嫩的心态犹如未能结晶的硝化甘油,稍有晃动就会引发连锁式的爆破,后果不堪设想。

心悸之余,赛尔不免揣测,那位拥有最强祈信之力的班布先生,日夜都在忍受这怪诞的引诱么?

“忍耐吧,依凭,忍耐你的本源吧,”趁赛尔分神,不知藏在何地的先祖隔空传音,提出了一个充满诱惑力的条件,“我会帮灰都的人解开旧时代的镣铐,回归悲哀而幸福的真实。”

赛尔慎重地敬畏道:

“你想怎么做?”

先祖的笑声依然祥和得诱人安眠,可先祖的方案,又张扬着冷漠的暴力,不留商讨的余地:

“我会让贤者解除对奥兰德家族的庇护,而贤者会同意的。”

谜语似的劝告、威胁似的应允,仍能让赛尔筛出关键信息。综合班布爷爷在圣城的反应以及他在永安行过的凶罪,他约摸推演出了先祖的隐晦之意——

你的体内寄宿着怪物,依凭。

可那是什么样的怪物呢?或许,赛尔只消发出一则简短的通讯,质问班布爷爷到底瞒着他何事,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前提是,远离凡尘的帝皇使者愿意回答赛尔的问题。

答案本身并不煎熬,等待答案的时间才是真正的煎熬。迟迟等不到班布爷爷的回答,赛尔的愁容渐羸弱,引得路人瞩目。

这位俊美胜木精灵、高大逾搏击者的梁人游客,忧虑的会是什么?爱情吗?

“赛尔哥哥?”

一个少年的声线忽然响起。这熟悉又陌生的语调,冲淡了赛尔的疑虑。赛尔转向发来问候的少年,依稀辨认出他的相貌,欣喜而担忧地试探道:

“阿纳塔?”

四年不见,赫然少年的阿纳塔解下书包,拘谨地站了许久,方释怀地坐到赛尔的右手边,落寞而缅怀地低语了:

“赛尔哥哥,你长得这么高了?”

久别重逢,赛尔却支吾其词,不敢轻易回话:

“阿纳塔,我…”

阿纳塔如幼时仰望着他,却没有扑向他的怀抱,改为用拳锤击他的胸膛,顽笑着打趣:

“你是大人了,赛尔哥哥,但你的面容还是和从前一样美丽。”

美丽?

赛尔苦笑了。

容貌上的美丽有何用?有力量而难支配,有梦想而难落实,有行动而难自由…

他是个一无所获的弱者啊。

如何界定弱者与强者,是一个永存的难题。拥有财富的是强者?觉醒祈信之力的是强者?一贫如洗的是弱者?体弱多病的是弱者?胜利的就是强者?失败的就是弱者?

谁才是弱,谁才是强…

不论成败,不论贫富,不论身份,不论职业,不论力量,强与弱的界限,该怎样区分?

或许,饱尝富贵而坚守本心,历经磨难不忘初衷,不管身处何种境地,都能扞卫处事之原则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真正的强大,是贯彻自己的信念。

而今,勉强称得上强者的维奥威夫睁眼了。他睡在温暖的波涛中,感觉迟钝,瞳孔失焦,再怎么张望,望到的都是彩虹色的圆圈圈。

他奋力抬起手,摁压着眼皮,自嘲似地笑了:

“是天国?我上天国了?”

多彩的圆圈逼近了,扭出一张苍老的嘴唇,布告道:

“是的是的,孩子,是天国的福荫在和煦你。”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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