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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黑夜裡,他重新打開陶權給他發的那兩千多條私信,一條一條看。
霍湘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世界有人能沒見到對方,卻把對方愛進生活里?
好像在陶權來到野合的那一天突然被什麼神仙太上老君施了仙術,從此的人生得不到他霍湘就活不下去了。
誰能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個事兒?
惶恐震驚之餘,他收到陶他收到陶權這兩天新發來的私信。
【霍湘我真的搞不懂啊,我們不是很熟嗎?我為什麼從來感覺不到你什麼時候會生氣,有沒有可能你一直在生氣,氣我動不動亂來,還是氣我老叫你穿襪子?……你回來行麼?實在不行你把我殺了吧,只要你肯回來,我當場死了也行。】
他能想像陶權說句話的語氣。
也知道陶權永遠不可能當著自己的面這麼講話。
這種感覺難以描述,屏幕對面明明就是他此刻認識的陶權,可發出來的文字,卻回到他們認識之前,極端,恐怖。
——脫離自己視野的陶權可能是個瘋子。
霍湘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心裡橫生了一種很吃不消的疼痛體驗。
這種疼痛很奇怪,很前所未聞。它驅使、控制、逼迫霍湘,讓他思考對陶權的真實情感,回應陶權,站到陶權身前,牽住陶權,親吻陶權。
只有這樣做,疼痛體驗才會消褪。
此刻,于晴用無比擔憂的眼睛望著霍湘,這雙漂亮的眼睛正反射著絢爛輝煌的舞檯燈。
燈光一明一亮,富有節律:明、亮、明、亮。
霍湘眨了一下眼。
接著那種詭異的疼痛體驗排山倒海地捲土重來,他下意識用眼神去捕捉舞台上的陶權。
看到陶權,心裡好受了些,但立馬想起了晴姐的話:站的越高,盯的人越多。
霍湘覺得自己前陣子完全被這種疼痛體驗支配了。
從而忘了,喜歡有時不一定要在一起,在一起了不一定是好事,人活一生,反而只有愛情還遠遠不是全部。
其實他當時在音樂集市看到陶權的表演時就該想到的,陶權對他的感情已經滿得裝不下其他,如果他們在一起,勢必會影響陶權今後的事業。不……
並非沒有想到。
只是他當時太沉溺於這份疼痛,或者說,這份喜歡?
大腦分泌激素產生名叫喜歡的情感,同時也分泌別的激素,去抑制他對兩人關係的理智判斷:1他喜歡陶權,想和陶權在一起。
2他希望陶權紅得無法無天,極其希望,強烈希望。
但這兩件事的是衝突的。
陶權以偶像出道,自述擺脫也擺脫不了偶像的身份。
偶像談戀愛本就是不應該,好死不死還跟一個男的談,好死不死還是一個名聲特別特別臭的男的。
「晴姐,我好像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
晴姐投來不解的眼神:「咋的了?」
霍湘閉眼組織語言,——然後,手機響了,不和諧的馬林巴琴伴隨震動響了起來。
「餵——霍先生?聽得見嗎?我這邊是梧桐物業,你們那個酒吧……」
霍湘臉色凝結,掛斷電話,撂下晴姐,飛奔離開包廂。
第93章 潮汐鎖定
半小時後,梧桐大道。
夜幕透亮得不真實,明明沒下過雨,空氣卻一點兒霧霾都沒有,月白風清,周遭一片澄澈。
霍湘跑著踩過鬆動的地磚,急速拐進死巷子,旁邊咖啡店的小哥遠遠喊了一聲霍哥,他沒應,那扇濕漉漉的玻璃門依舊在滴水。
就在麵包房最後一絲芝士香味丟失前,一股惡臭的魚腥味夾雜著煙燻味從巷子裡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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