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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旋轉向前,經由蘇打水瓶碰撞,飛至長桌中央。
于晴伸手拿起,傳來股東的聲音:「按紀總的方案走,有意見回杭討論。」
方休一腳踩上長桌,踢走腳邊的蘇打水瓶,走到于晴身邊拿回手機,再從側方跳下,對長桌盡頭的紀杉一甩頭,示意走了。
離開的過程沒有聲音,剩下的人全部看著那頂墨綠格紋的貝雷帽。
「你倒是會替我安排事情。」進電梯後紀杉說。
「不是你說的嗎,偶爾也可以任性一點。」方休無所謂道。
「這種事一旦開頭就停不下來,」紀杉笑說,「記得克制一點。」
方休:「知道。」
紀杉頓了頓:「他倆走了?」
方休點頭:「早走了,又沒看我給你發的消息?」
「那你晚點跑一趟,把畫送給他們。」紀杉說。
方休:「啊?那溫然我就不陪你見了,武漢這邊技術還不成熟,我需要時間。」
「不行,」紀杉說,「他今晚帶了女兒,我搞不定。」
「你煩不煩啊。」方休忿道。
「就這麼定了,任性的代價就是加班,要學會享受。」
溫然的女兒根本就是麻煩精,方休對此深感疲憊,尤其是她纏著要一起去見陶權的時候。
「哥哥,我可以摟你的腰嗎?」扎著雙馬尾的溫瑤說。
「不可以。」方休隔著頭盔翻了個白眼,跨上摩托車。
「哥哥,我幫你拿畫唄。」
「小心點啊,別摔了,不然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哥哥,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呀?」
「我喜歡帶把的,——扶穩!別亂動!」
機車轟鳴,很快開出城區,沿著國道開往西北方向。
前方幾公里的地方,穿越者減緩車速。
今晚霍湘一個人開車,陶權留在房車內折衣服,預計下半夜再換出來開。
周遭一片黑暗,蛙聲嘹亮得過分,車燈偶爾照過路邊的平房,宅院裡的雞會同時看過來,留下無數雙黑菩提般的眼睛。
霍湘放了首雷鬼,跟隨強勁古典叩動方向盤,乾花吊墜時不時拍來他眼上。
好久沒有那麼輕鬆的心情了,感覺自己像是曬乾的亞麻床單,在風中飛舞出流暢的弧度。
整條路只有穿越者一輛車,路況安全得能讓他有時間回味陶權說的話。
「管他什麼頂樓。」
這真是一個囂張的說法,同時又有點自持。明明已經去過上流社會的私人派對,卻一點都不感興趣的樣子,為啥啊?
霍湘心頭浮現一種對體育生腦子不好用的刻板印象,望著泊油路笑了。
接著他又想到下一句:「管他什麼摩托車。」
陶權說這話時有點著急,摩托兩個字囫圇念出來,他差點誤聽成日語,陶權真有意思。
霍湘神遊太深,沒注意到一輛摩托車正從道路後方疾馳而來,導致摩托超過穿越者,並一個犀利漂移攔在路前,霍湘才猛地反應過來,一腳踩向剎車。
車輪摩擦發出極其刺耳的聲音,隨即傳來一陣焦臭。
身體回彈後霍湘抬眼望去,慘白車燈之下,他什麼都看不清。
有種厭惡感排山倒海地襲來,上一秒他還在慶幸自己能把陶權帶出城市陰暗面的危機,這一秒摩托車御風而至。
車上會是誰?又一個長發飄飄手持寒刃的魑魅女子?這世界究竟有多少摩托車?有完沒完?
霍湘拔掉車鑰匙,用指甲狠摳手心,直到幾乎破皮才鬆開,隨後打開儲物櫃,取出一把鋼斧,輕聲給陶權發語音說先停車一會兒,自己抽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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