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5页)

残晔的确不同凡响。月亮移到了夜幕中央,光彩一层一层落了下来。不比中原如水般温柔,这里的月光更清亮,亦更多了几分苍凉。

怀里的半月琴安静了几日,此时染上了倾城的月光,再度奏响。

沐浴在月光下的王纱凉竟然就泪留了满面。

擦了泪,恢复平素时的表情后,坐在石椅上的王纱凉缓缓抬起头,看向了躲在阴影里吹笛子的男子,也不做言语。眼里的月光,如同深秋夜里的严霜。

一曲终了。王纱凉藏好琴后才站了起来。“这首曲子,叫‘月凉纱’。”

不知她欲如何,凌经岚没有多说,只是从屋檐上掠下,欠身道:“公主。”

“你好像很好奇?”

“闲来无事,乱吹一气,公主莫怪。”

“你每天坐在房檐上监视也无聊是么?”

“职责所在。”

“可是,不太合适吧。比如,像刚才那样,我想一个人哭的时候,有一个大男人在旁边看着。”故意带了几分委屈,王纱凉盯着凌经岚。

“公主……何不就当经岚不存在?”不知是否是月亮东移了一些的原故。凌经岚眼里的光彩亦突然暗下去。

“我知之前是在你面前摆了些公主架子。可多日相处下来我们也算有了朋友之谊。何况这里离王朝有千里之遥,你就不能忘掉那些任务?父皇到底给你说了什么,你定要这样?”

凌经岚终于不知说什么。“那也好……公主若有甚需要,经岚一定准时赶到。”

王纱凉前一刻还怒气冲冲的脸荡起了笑意,“好啊。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公主弹琴就好。”

“那好,以后没别人,你叫我纱凉就好。我,也叫你大哥可好?”

“公主折煞经岚了。”

“大哥哪里话。”王纱凉嘴角上扬得肆意。“毕竟,是大哥你救了纱凉的命啊。”

然后,王纱凉带着满意地神色看着凌经岚离开。她便亦回屋睡下了。

夜半,有陌生女子坐于窗下,十指丹蔻抚上了半月。只是,陌生的曲调有如谁孤寂了百年。片刻后,女子拿走的半月琴。神不知鬼不觉。

王纱凉沉沉睡了过去。浑然不知屋里发生了何事。

梦里绽放的笑颜,宛若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彼时,王纱凉十岁,被母亲伴着,无忧无虑、天真无暇。

本是在闹市于琴台上的信手一弹,他看见了人群中带着稚气的她。——那么突然。

她从未到过宫墙之外。于是,他的琴声满足了她的所有幻想——对人生的喜悦忧伤,对外界的疾苦繁华,对自然的虫鱼鸟兽、火树银花。

她笑了,笑得那么干净纯粹。那种笑,他从不曾见过。

她,亦是第一个重视他,视他若珍宝的人。

她央求父皇把他留下。高傲如他,竟答应了当宫廷乐师的无理要求,然后留下伴她。她唤他“小师父”,求他教她弹琴,教她武艺,教她那些她觉得有趣的“戏法”。他同意了。没有顾族里不准把族中秘术传给外人的规矩。只是,两年后,他终不得不离开。留下了一把他做了些手段的半月琴。月光倾泻时,它会发出美妙的乐声。即,那首“月凉纱”。

树荫下,月光揉成的阴影有一丝不寻常。陌生女子消失。他没有看见她。只是嘴里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叹息,混入了风,只有自己听见。

次日,本来安稳的残晔王宫便发生了一件大事,让这个初来乍到地位本崇高的公主陷入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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