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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坤鹽湖有兩條通往湖面的木板棧道,他們本計劃環湖走完一圈再登上去拍照,眼下只能忽略式地經過入口。

陶權有些自責,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我真沒用。

霍湘原地停下來,捏緊他的手,說沒用的是我。

發燒源自免疫對身體被撕裂的緊急防禦,倒是不像平時發燒那樣伴隨其他症狀。

「真的不累,四肢可有勁兒了,你別搜了,再搜估計要說我得癌症了。」

但霍湘執意要去醫院,提前結束了兩人在巴里坤的行程。

白日當空,照進房車的光線時有時無。

陶權躺在床上,顛簸讓他無法入睡,腦子裡好像有一群小熊在和洋娃娃跳舞。

小桃子似乎知道他生病了,今天一直沒亂叫,乖巧趴在床頭陪著他。

昨晚真是搞太大了……

陶權想,想了一會兒居然笑了起來,把臉埋進枕頭,恨不得捶床。

但也是真的刺激……

又過了一會兒,陶權躺得實在無聊,找出聶魯達的詩集來看。

當他靠到隔板上時,開著車的霍湘有所感覺,因為吊床和駕駛位在同一水平線。

他反手在隔板上敲了兩下,示意陶權需不需要幫忙。

陶權聽到,也回應了幾下,意思是不用管我。

這恐怕就是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了,霍湘想。

他面朝東,陶權面朝西,想見彼此得繞地球走一圈。

昨晚是有點喪心病狂,下階段後跟瘋了一樣控制不住,怎麼就是考慮不到陶權未必吃得消呢?

霍湘有些自我反感地咬了咬牙,打開車窗給自己點了根煙。

這時隔板傳來動靜,連通駕駛艙的小窗戶被陶權打開一條縫,遞來一個印有他們結婚照剪影的一次性紙杯。

霍湘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接了過來。

然後就發現這是個小朋友玩的簡易電話,杯底連了一根數據線。

他掐滅煙,將杯子放到耳邊,聽見陶權虛弱的聲音:「歪,聽得到不?」

「聽得到。」霍湘說。

接著陶權問他開車累不累,想不想喝咖啡或者吃點零食,他回答不用,反問陶權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老老實實喝水。

窗外駛來一輛麵包車,車身沾染大量黃泥,呼嘯著擦過穿越者。

「好多了,別擔心,」陶權說,「我給你匯報一下學習成果,你慢點開啊。」

霍湘邊減緩車速邊思考什麼學習成果,看見前邊兒的麵包車越來越小,像一顆從山巒滾下來的石子。

「 that you will hear y words」原來是念詩。

「tis grow th as the tracks of the gulls on the beaches」

詩聲濃縮進狹小的紙杯。

「necklacedrunken bellfor your hands sooth as grapes」

跨越一整個地球的距離,來到他耳里,只給他一個人聽。

發燒讓陶權的音色比平時更沙啞,也更深情。

聽上去像是加州日落時聽到的車載廣播,又像某個八音盒裡伴隨芭蕾小人起舞的古典樂。

且念得很好,連讀像模像樣,沒有絲毫停頓感。

不知聽到第幾句,霍湘開始用指甲去刮方向盤,他的自我反感加深了,懊悔自己是個絕望的文盲,竟然完全聽不懂詩句的含義。

他不自覺踩下油門,周遭被縫在記憶里的山景倏地逝去,穿越者如同方才那輛麵包車,化作荒野上的一個黑點。

車速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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