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对错 (第4/5页)

“不行?好,拿着你心爱的宝贝,和他们继续约时间,玩到高中毕业去吧!”

手机摔在床上,门哐当闭合。安苏妮连头发都没有梳理,便甩上门,消失在楼道里。

坎沙坐起身,看着屏幕锁定的手机,伸手抓起它,紧握又紧握。

金属和玻璃的结合物,握在手里是冰冷、是尖锐、是愤怒、是懊悔。他好想再使些劲,捏碎这件让母亲失控的破烂,可一想到这是塔都斯的礼物、一想到这是多值钱的产品,他的手渐渐松开,任由手机滑落在床单上,随那屏幕黯淡下去。

他能怎么说呢?埋怨塔都斯的大气?别了,他真想回到一年前,声色俱厉地回绝朋友的慷慨,从而改变今日的处境——

可惜时光无法逆流。谁能回转时间?不行,不能,无人可以。哪怕是威震大地的帝皇使者,也无法改变过去。兴许,唯有教典里的神圣帝皇能够满足他的愿望,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契机。

但他不信帝皇,他厌恶圣堂,他嫌弃教典,他宁可读那本真理教的宣传册,也不想跟不劳而获的神棍浪费时间。

觉,他没心情睡;手机,他没工夫拿。他走到客厅,从被母亲码放整齐的书籍里,挑出那本真理教的宣传册,带了些零钱,往公交车站去了。

不是找海芙,不是找塔都斯,他只想一个人清净。而留在城市里,到处是刺痛的熟悉,到处都能听到母亲的批评,不管是路人的交流、货车的喇叭、工地的吊机,还是新闻的播报,只要传入耳中,都会变成指责、都会变成嘲笑、都会浮现出母亲的声音,压在他的心尖,坠了又坠,不疼,但沉闷且冰冷…

还不如一刀扎进心里,剜出那颗讨厌的心。

他要去乡村,他不要待在这里——乡下多好,学校的保安身手矫健,教训闹事的学痞毫不留情;小馆的食品美味便宜,吃到反胃也用不了几个钱;田野的农夫清闲自在,白送人颗好大瓜也不抠门。

当他透过车窗,看到那些背着包袱的农家人时,他知道,公交车到达终点站了。

走啊,走啊,他顺着记忆,走向到访过的学院——那所监狱造型的乡镇高中,再一次映入眼帘。

“老板,来两个面包,一杯咸奶茶…冰的,冰的吧?”

“好嘞,唉?你去年来过吧?娃娃,稍等…给你挑杯大的!”

吃着乡村式的烤面包,喝着盐味适度的奶茶,他忽然好想哭,好想哭着笑,好想笑着问老板,在农村开店的成本和收入怎么样。但他是捏着眼角,吸了吸鼻涕,把泪水强憋回去,一口一口地嚼起嘴里的松软,心事不明。

“娃娃,咋了的?脸憋的跟倭瓜似的,和谁怄气呢?”

“没有的事,我…”

“哎呦,你们城里的娃娃,啥都精明,独独扯谎这块儿,不如咱们乡下人机灵!来,跟老汉我唠唠,是有啥子烦心事?我猜猜看,是不是跟爹娘吵嘴了,生闷气了?”

他笑了,笑着捻走眼角的泪花:“算是吧…”

“哎呀呀,吵架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跟你说,你们城里的娃娃,就是娇气惯了,见识少!嘿,搁在这乡里头啊,那调皮捣蛋的熊娃娃,要给爹娘逮到,压根儿就没地方吵,因为那皮带啊,直接叠成三叠,对着腚就抽啊,不抽断不停手,非要抽个鬼哭狼嚎的,才算完事!能吵嘴,是你们的福分!免得这皮肉受苦!”

“老人家,这哪跟哪啊,算不得…”

“哪里算不得?嘴上斗嘛,又没挨打,你怕啥?气啥嘞?爹娘不揍你,那是心疼!你想想,他们真个气了,还能忍着不教训你,不是疼你,还能是咋嘛!”

“呼…行,是有道理…”

“要我说啊,那家里长短总不缺,吵嘴打架,都是正常的,你别放在心上,转一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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