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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村的矮樓換上新的門聯和燈籠,到了晚上,山間如同亮了無數顆煙星,也如天頂的繁星。

霍湘走在街上,身旁一群換新衣的孩童玩著摔炮追逐而過,硫磺味當即鋪散開來。

每到這種時候,他就覺得寂寥。

他穿著灰色大衣,雙眼被長出來的頭髮蓋住,看到的世界被碎發分割成碎片,而他找不到屬於自己的那片。

往常野合過年不關門,今年考慮到是娟姐代班,只營業到大年二十七。

當霍湘意識到自己太長時間沒回野合,想喝一杯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大年二十九了,酒吧群的大家發了一連串三秒的語音,都是新春快樂。

再然後,霍湘被陶權的電話叫醒,這下好了,大年三十了。

他往群里發了個巨額紅包,起身去開門,想讓屋子透風,卻一眼看見鐵門外在啃油條的大三元。

大三元聽到動靜回過頭,他今天沒有戴口罩,霍湘無法避免地被眉唇的兩道傷疤駭住。

「早上好。」霍湘問候道。

大三元提著禮盒跨進鐵門,有條珊瑚藤蔓蹭了他一下,在工裝褲上留下清晨的露水,滴滴晶瑩,——今晨出了太陽,是個好天氣。

「她對紀錄片很滿意。」大三元說。

霍湘在冷風中:「有需要改的地方可以隨時聯絡我。」

「然後問你今年在哪兒過年,」大三元把沾油的塑膠袋揉起來揣兜里,黑眼圈明示了他的倦怠,「如果沒有安排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過。」

霍湘瞄了一眼長方形的禮盒,其實這段時間大三元隔三差五就會給他送這些東西,已經超過了甲方和乙方的該有的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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