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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似乎還發燒了,手腳使不上勁兒,腦袋也昏昏沉沉。

他灌下一杯水,還是覺得口渴,便硬著頭皮起身去找飲水機。

四周一片漆黑,有液體滴落的聲音,不知道是汗還是喝漏的水。

而後他躺回床上,流散的意識很快就將他拖回夢境。

下一次醒來是清晨。

有微光從藍色飄窗照進來,霍湘迷迷糊糊聽見走廊外有爭吵聲。

聲音越來越近,直至病房門口,緊接著,門被暴力打開,一個高個子推攘著兩名護士闖進來。

陶權臉部肌肉下垂,眼裡布滿血絲,看上去衰疲極了,仿佛是下一秒就會掏出刀捅人的歹徒。

他昨夜收到4s店員工的消息,問車是啥情況,好好端端的怎麼出車禍了。

陶權授權員工調出當時的行車記錄儀,看到霍湘把車停在陌生的巷子,再有人上車就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了。

那會兒他還在影棚,正跟焦爍討論下支片子的站位,心中驀然有種不詳之感,於是他當場與眾人不告而別,開走晴姐的路虎,連夜趕回杭城。

在瀕臨超速的那幾段路,晴姐打電話追責,今天泥濘詩意要參加國內最大的訪談節目。

陶權把手機丟在副駕駛,開著功放,從頭到尾沒有一句回應。

晴姐很熟悉這樣的陶權,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這人經常這樣不向任何人交代就搞失蹤。

她單方面罵了二十分鐘,然後收到了紀杉的消息,延遲得知霍湘出事故人在醫院,想了想,把消息轉手發給陶權。

路虎在高速奔駛時,銀色路障和彎曲的道路如同一張被人精心編織出來的璀璨光環。

光環延綿數百公里,衝破黑暗,闖進杭城,沒入清晨泛起的迷霧中。

每當被無情的紅綠燈強制停下,陶權會不由自主雙眉緊扣,雙眼生疼。

終於,路虎抵達了蒼涼的醫院。

上去前,陶權先在便利店買了一瓶水,疲勞駕駛讓他整個人幾乎散架,四五口狠狠灌進喉嚨才感覺好了一些。

隨後他馬不停蹄衝進急診。

長排候診椅坐著趕早的患者,有的在吃早餐,兩個包子和一個茶葉蛋,有的在打電話問親戚借錢,各個角落都有人在唉聲嘆氣。

他沒功夫聽,徑直奔向住院大樓,一邊催晴姐發病房號一邊狂摁電梯,最後索性爬樓梯。

結果護士用裹挾雙氧水的語氣大聲喝斥他別跑那麼快,這間病房謝絕訪問。

陶權沒管,推開護士,一來二去演變成吵架,以破門而入的方式尋回了他放不下心的深灰眼眸。

霍湘就躺在眼前五米不到的地方,被消毒水泡得發亮的白被單讓他看上去形銷骨立,所有皮膚一片蒼白,嘴唇乾裂得像過期的咖啡豆。

然後陶權聽見霍湘動了動,用微弱但又熟悉的溫柔氣息說:「染頭了?」

第一秒,陶權不自覺低頭,他不敢看霍湘虛弱的眼神;第二秒,陶權吐了一口氣,想起以往霍湘給他煮東西吃,也是這麼輕輕地問他要不要多放一兩面;第三秒,陶權掐住虎口,好讓自己的鼻子不那麼酸澀;第四秒,淚失禁發作了。

身後護士走上前,神色本是嚴刻,看到陶權淚水決堤,又舒緩成某種同情,「再著急也不能大聲喧譁知道嗎!」

霍湘給護士一個眼神,護士轉身離去,關上房門。

寧靜一點點回溯,霍湘撐著身子坐起,「……淚失禁啦?」他的聲音很輕。

陶權點頭,熟練地抹開臉上的眼淚,徐徐坐到床邊,儼然像個挨訓的小孩,腰板挺直,雙手自然搭在腿上。

霍湘不知道陶權為何會出現,陶權也不知道霍湘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們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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