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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在四人遠處,它有時是個龐大的牢籠,陶權曾數次想逃離,卻又兜兜轉轉回來了。

返程車上,他靠在窗沿,這個季節的杭城沒什麼可看的,光禿禿的樹枝,地上的落葉早已被清掃乾淨,街道建築遠遠看著如同整齊排開的暖氣片,不過沒開電,讓人覺得冷冰冰的。

「權哥,我看這溫然還挺好相處的。」小王開著車說。

陶權嗯了一聲,好不好相處他都得相處,不僅溫然,以後他遇見所有可用的人都得相處。

「也挺可惜的,當年生了女兒就退圈了。」小王說。

陶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過去兩周他並非撂下工作不管,晴姐發來長達三十頁的歌手介紹他都仔細看過,溫然心疼女兒就是介紹里說的。

「我也得努力,」小王說,「等哪天我成為最牛掰的助理,也悄悄搞失蹤,驚艷所有人,——就跟霍湘似的。」

聽到霍湘的名字,陶權條件反射地看了小王一眼。

他看到了在都市打拼的人該有的表情,曾經的他也有這樣的表情。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啊……

這麼多年以來,霍湘是不是跟他一樣都是一個人過節呢?

突然好想霍湘,好想快點回去。

「前邊停車吧,我有事兒,幫我跟晴姐說聲,飯局我不去了。」陶權突然說。

「欸??好、好的。」

兩小時後,天岳療養院。

風聲震下一顆松塔,悄無聲息墜進鬆軟的土壤,打破土壤表面剛積起來的水珠。

「霍老師,我回來啦。」陶權一邊開門一邊說。

他的聲音不見疲憊,和出發時別無兩樣。

霍湘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視頻,聞聲撇頭,笑了笑,「歡迎回來。」

陶權兩下把鞋踢掉,臉上掛起尤為陽光的笑容,慢慢從身後掏出一樽瓶花。

來時他專門去了一趟花店,其實老早就想去買花了,但療養院實在太遠,平時只能托前台的人去預定。

給病人送花是一種心意,也是他非做不可的事。

陶權把這樽由一束桃花和一束白玉蘭組成的日式瓶花放到床頭櫃,清雅的芳香立即被霍湘聞見了,他說:「審美不錯啊陶花匠。」

陶權眉眼彎起,笑意蕩漾得頗有將霍湘吞沒的氣勢,隨後他將原先的洋甘菊拿到廚房,霍湘一路尾隨。

放置好花,陶權下意識打開冰箱想找個水果吃。

一開門卻發現裡面有碗倒掉湯汁的湯圓,臉色稍有變形,「肉的?……你沒吃啊?」

「我吃了啊,」吊兒郎當地靠在門柱的霍湘說,語氣格外輕鬆,「這是你那碗,早上你不是著急出門嗎,連芝麻的都沒來得及吃,更別說這碗肉的了,留給你嘗嘗,挺好吃的。」

陶權安靜下來,盯著霍湘的眼睛,想起小時候放學打球回家晚了,老媽給他在冰箱裡留的飯菜。

他把湯圓拿出來,手一直在發抖,又怕被霍湘看見,最後乾脆徒手撈起一顆大湯圓塞進嘴裡。

糯米粉的部分已經變得軟爛,親手剁出來的肉散發著油脂冷卻後的噁心。

但今天是元宵節,是個家人團聚的日子,這口湯圓他吃定了。

「涼著吃啊?!」霍湘嘖了一聲,「要鬧肚子的!你明天還要唱歌的啊!」他搶下碗,說什麼也要放進微波爐給叮一下。

陶權在咽湯圓,說不出話,霍湘越看越氣,接了杯熱水遞過去,「喝慢點,別急,聽著沒?」

陶權端杯,溫水一口口咽進肚子,喉結宛如松塔墜地般快速鼓動。

「你電視放著啥?我咋聽見我聲兒了?」陶權說。

「沒什麼,湯圓叮好了,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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