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5页)
“生就一个舅子命,想当姑爷万不能。”陈思兰骂骂咧咧着,一巴掌扇在陆倩儿的小屁股上,扇得我妈娃哇哇大哭。陈思兰索性将那符撕个碎烂。打算早起再求算命仔画一道符,推门,哪里还有算命仔踪影!连叫几声没应,陈思兰说:“两升包谷还没印给他,便走了,难道嫌小赔钱货命苦,算命钱也不要了?”往床头一望,大叫一声,“这个见钱眼开的瞎眼鬼,把老娘的背心穿走了!”
那是一件狐皮背心,那年月,一件狐皮背心可换五升包谷。
一场妯娌的恶战,嘎嘎给她宝贝女儿的脖子留下一道红系系
因了那件狐皮背心,陈思兰给了我妈娃好一顿掐捏。陈思兰治奶娃儿——捏粑和,这是几十年后,吊窝岩还流传的谚子。总之,算命仔走后的那一晚,我嘎嘎给了我妈娃最刻毒的发泄。陈思兰——陆倩儿亲亲的妈娘,将她又长又尖的指甲,生生地掐进了陆倩儿的屁股肉里。几十年后,我那尚在人世的祖嘎嘎——我妈娃的奶奶说,那个黑心肠的女人,她要不是是个远方人,没娘家人罩着,还不晓得么时就翻上了天!是你的嘎爷,大嘎爷,还有我这祖嘎嘎,给了你妈娃一条命哩!
我祖嘎嘎现年已90高寿。她头发全白,牙却一颗也没残去,咬得动炒碗豆。祖嘎嘎跟大嘎爷生活在一起,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说起那场蓄意的谋杀,祖嘎嘎至今仍记忆犹新,至今仍忿恨不已。
那时,已是1976年的冬天。10月过后,门前的竹溪河,早已让人搭上了石跳。那一步一块浮出水面的石头,寒寒的,预示着寒冬的来临。
就在那一天,我嘎嘎陈思兰与大嘎嘎龙腾英发生一场恶吵。
起因大嘎嘎那不懂事的幺儿子——陆兵儿的一场游戏。
陆兵儿5岁,爱玩弹枪。一根橡皮筋,一张黄木弓,一颗石子儿,可弹出十丈开外。那时,陆倩儿正坐在轿椅里,摇啊摇,嘻嘻地笑着,便被陆兵儿一颗石子不偏不倚地打中左手臂。厚厚的抱裙,将那石子儿反弹开去,却吓得陆倩儿哇哇大哭。
“么事?出了么事?”陈思兰正在檐下,一把一把添着茅草火,煮一锅野猪草,闻声,便黑搡着脸冲了过来。
当然,陆兵儿已吓得躲进了檐沟里。
只有他四个月的堂妹,高一声浅一声地啼叫着。不过,因了抱裙的遮挡,陆倩儿毫发无伤。
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陈思兰杀猪一样嚎叫。她四处搜寻,三两下,便找到了檐沟里战战惊惊的元凶。“好你个小杂种,仗着弟兄多是不是?仗着老娘是个远方人是不是?”她一边骂着,一直在手的火钳,便挥上了陆兵儿的头盖骨。
随着幺儿子的嚎啼,龙腾英应声而出。
于是,两妯娌进入一场恶战。其实,之前,俩妯娌的冷战由来已久。我嘎嘎陈思兰对龙腾英一连生下五个虎胎一直心怀妒嫉。真不晓得她是啷格想的,生下一个陆倩儿,还可以再生一个嘛。对了,那时,国家正实施计划生育哩,“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好”的大红标语满墙挂。呵呵,她是“生”不逢时啊,自然有些怨怪嫂子那么会生了!
龙腾英大骂陈思兰蛇蝎心肠,陈思兰则大骂嫂子仗势欺人。争吵中,两妯娌大打出手。陈思兰身高力壮,身材瘦弱的嫂子,哪里是她的对手。正战上风之际,“妈,我们来帮你!”龙腾英几个儿子倾巢而出,拖的拖,揪的揪,顷刻间反败为胜。
结局是:我嘎爷陆世富拖走了我嘎嘎陈思兰。我大嘎爷陆世发给了我大嘎嘎龙腾英一顿痛骂,并将他五个儿子一齐跪在冷风坝里,任呼啸的北风,往那破洞百出的破棉袄里钻。
下川东的风呵,刮在早冬的天里,如金戈铁马声,嗡嗡响。
就在那天夜里,趁嘎爷去屋外茅厕解手时,我嘎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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