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5页)
秦雨萱害怕起来:妈是不是受了刺激而语无伦次?
何玉姬的眼光却是非常有力,仿佛她全身的精力都凝聚在那里一般。
“我知道商场上有许多人嫉妒我,因为我遇上狂风暴雨时,总能掌稳舵,一口气冲破关卡,而有许多人却通不过难关,一个个在我身边倒下去。为什么我每次都能这般幸运?你知吗?你不知的!”
秦雨萱屏息以待,她明白此时不宜开口。
“每当我心里不舒服,我进秘室,向‘她’发泄。碰上委决不下的事情,我进秘室,静静望著‘她’,看‘她’笑得那样幸福,永远一派无忧无虑的样子,娇滴滴的就等人来爱,相较比拟,更见出我的狼狈、我的苦痛,我心里就好恨,好恨!我恨啊!……她死了,我拿她无可奈何,只有拿周遭的敌商泄愤,于是我毫不容情的打击他们,要看着他们向我服输,只因她生前常爱说一句话:‘玉姬,你将来一定比男人都强,你又聪明又能干,我是比不上你的。’
是的!我岂能被一个死人瞧轻,我当然要证明给她瞧。“
秦雨萱不禁摇头,“妈,人都死去那样久,还记着做什么?”
“我忘不了,怎么也忘不掉。如果……”何玉姬的眼里同时射出温柔的回忆眼神和残忍的雪恨光芒,两相交集,更是精光四射,震人心弦。“如果当年她是死在我怀里,情况会完全不一样。我们是那么要好,我很爱她,比亲姐妹还要好,无话不谈。但是她不该死在施少波怀里,一千个一万个不可以……”何玉姬红了眼,久久无法平复。
“她父母在晚年生了她,大哥卓荦几乎可以做她父亲,虽然家境宽裕,却没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直到认识了我,像是前世的兄弟或姐妹,今生重逢,一见投缘。自高二起,我们愈发形影不离,时常功课做晚了,就在她家过夜,甚至一住几天。卓荦疼她像疼女儿,名曰兄妹,情若父女,因此也很善待我。当时,常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卓彧……”
“卓彧?‘松筑’的卓彧?”雨萱忍不住问。
“就是他,那时他也十来岁了,好像比我们小了五、六戏,像是丝琴的弟弟,却得叫她‘姑姑’,丝琴也不大认真,常常弄错辈分也不在乎,她就是这样的人。”何玉姬突然不往下说,恰似内心有刀切割,疼得她开不了口。
秦雨萱喉头涌起阵阵酸楚,已预感到母亲的可悲。
“再好的友情,也禁不起恋情的考验。”
何玉姬的棕眸闪现出无助的灰暗,昔日强者的表情也消失无踪。
毕业后不久,我由家里安排认识了施少波,彼此都很中意,很快订了婚,预定一等我二十岁便结婚。我因心有所属,较少去找丝琴,她便常来,也和施少波有说有笑。她是很会讨人喜欢的,又被捧惯宠惯,也不避违的说她欣赏施少波,我正不高兴,觉得她也太任性,不顾情面,她却说了怪话:“也不知我有没有福气参加你们的婚礼,我怕要来不及了。”
少波忙问:“怎么说这种话?”
丝琴眼中含泪的说:“我一直不相信命运之说,认为算命的全是胡说八道,但如今不由得我不信。”
我也惊讶的问:“到底怎么了?”
丝琴说:“小时候,听父亲对大哥说:算命的皆言丝琴寿不永,你兄代父职更要多疼她,使她活一年胜于别人活十年。他们不知我也偷听见,后来自然没人再提,我也快忘了,但现在我是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大哥瞒我,可瞒不了天去。”
那是丝琴以前不曾提起的事,她一迳是快乐的,像只百灵鸟,突然谈到生命的极限,像看到自己将死,我们担心的追问,她却转了话题,不肯多言。
那以后,施少波忙碌起来,时常十天半个月也不到家里坐坐,丝琴也少来,有一回我去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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