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5页)

一种狠遭嫌弃厌恶、绝望的冰冷感,攫住了陈兰齐的四肢百骸。

“兰齐。”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

她背脊微微战栗。

“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陈兰齐握着耳杯的指节紧得泛白如纸。

“你……不说点什么吗?”项康屏住呼吸,胸口莫民纠结绞痛着,好像有种……残忍地拨去了蝴蝶翅膀的心慌和痛楚感。

“我们当然是好朋友。”她终于回过头,笑容灿烂得几乎灼疼了他的眼。“不然还会有什么?”

“兰齐……”他怔怔地看着她。

“算啦,你还是连名带姓叫我,我听起来比较习惯一点。”她把咖啡递给他。“来,喝完咖啡,早点回去休息吧,你明天不是还要看诊吗?”

项康专注地研究着她眉间眼底的真正情绪,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丝受伤的痕迹。

这发现让他松了口气,却又怪异地感到烦闷失落。

诡谲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中,他却不知该从何排解、消除起,尤其对着她的笑脸,他发觉自己脑中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食不知味的喝完了咖啡,终于,他强迫自己离开、回家。

关上了门,陈兰齐那朵笑容依然停留在脸上,就这样笑着、笑着……

两行泪水缓缓滑落下来。

可是,她真的不想永远只能是他的好朋友……

接下来连续两个礼拜,项康代表医院主持一个和欧洲医疗团队跨国合作的案子,白天看诊、下午开会、夜晚加班,忙得不可开交。

官香华对此本来抗议不已,可是当她知道这个案子有多么重要,合作的利润可达数十亿后,当下怒气全消,甚至天天鼓吹他千万得把握这个大案子,藉机击败院内最大的竞争对手,一举坐上心脏科主任的宝座。

到那时,他将成为台湾医界史上最年轻的心脏科主任,而她就是主任夫人,光想象,官香华就兴奋得几乎发狂。

可是项康忙得焦头烂额之际,却也常常在夜深人静,坐在满桌医疗报告和合作案卷宗前,忍不住强烈地思念起“好朋友”。

他好想打个电话给陈兰齐。

可是,上次对她说了那些话之后,他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他?

老实说,他又不是木头人,更不是呆头鹅,这些年来怎么可能体会不到萦绕在他俩之间的、那些若有似无的什么?又怎么会感觉不出陈兰齐对他的隐约情愫?

可是正如他那天晚上告诉她的,他太珍惜这个珍贵难得的好朋友了。

他不是不喜欢他,而是相爱太容易,相处太困难,他不希望两个人因为爱情里的种种考验而撕破脸,到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项康疲惫地往后靠在皮椅上,烦恼地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但他还是很想听到她的声音,很想知道她最近好不好?

“两个礼拜的冷静沉淀期也够久了吧?”他再也按接不住冲动,找出手机按下那组熟悉的号码。

在等待电话接起的时间里,他不禁悬着一颗心,屏息以待电话那头传来的温柔嗓音。

可是铃声响了很久,最后却转入语音信箱。

他错愕地瞪着手机,完全不敢相信——除了去看午夜场的那次,她从来没有不接他的电话过。

“难道……”他心下一紧,顿时有些不安。“她真的生气了?”

可是,至于吗?

他认识她这么多年来,从没见过她发过脾气,而且她也不是那种小气、动不动就爱闹别扭的女孩子。

不死心,项康极力压抑着内心纷乱的惶惶不安,继续拨打她的电话,可是怎么打就是没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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