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5页)
哄的大字报。好像在自说自话。其中一张用拙劣的字迹大字标题地喊出:
「大学理念何在?荣誉学位岂可为大*者涂姿抹粉?」
那是最近关于大学方面把今年毕业礼的荣誉博士学位颁赠给某国前首长的风波。那位先生在位期间用假*的手段实行家长式统治,但却把国家的经济搞得很好。这算是事实吧。校方似乎是想表扬他那种管理才能。这却是说法。我发现大字报标题里的「姿」字写错了,忍不住笑了笑,就没有看下去。
饭堂里人很疏落。可以想象早餐吃起来也会是放冷了的那种味道。开学后一段日子,大家的早起上课意欲大概也开始走下坡了吧。我自己买了个早餐。煎双蛋是意料中的僵冻。面包也硬硬的。牛油怎样涂也不溶化,一大块的凝固在扯碎的面包片上。连奶茶也缺乏温度。我拿出不是苹果的歌词,想轻声念出来,但字句来到嘴唇就像给甚么胶住。这也是说法?但明明是胶住了。
测谎机(2)
政没有迟到,是我自己早到了。他也买了相同的早餐,一点也不觉异样地吃起来。他望着我的装束。我这才知觉,我穿的也是那件白色背心和格子恤衫,和相同的牛仔裤。我没有怎么说话。在等他说。但他一直没说。我们像干硬的面包涂上凝固的牛油一样,不是味儿。不能不这样说。没法子。于是我就把不是苹果的歌词给他看,问他看过没有。他说没看过。很快就看完递回给我。我以为他眼神里闪烁着甚么。只是以为。然后他说:
「老实说,我觉得她的词太隐晦,很容易做成误解。她说的『真心』是甚么意思?」
这是当天第一次思索到说法的问题。怎样才算是太隐晦,甚么叫做误解,如何才能肯定真正的意思。我记起,他从前也这样评论过我写的东西。那我和他之间有甚么误解?他和不是苹果之间又有甚么误解?我在等待着他说出来。但他真的好像没有甚么要和我说。吃完早餐,看看表,就说要上课了,是韦教授的课。也许,他是临时打消了和我说甚么的念头?是那些曲词令他改变主意吗?我真想问他,叫他心里有甚么就直接说出来吧,不用担心我承受不来。我早已准备好和他说:
「无论你真正的意愿是甚么,我也可以理解的,请你说出来吧!」
但他没有说。我也没有说。而且,我敢说我真的理解吗?大家在饭堂外说了再见。我好像没吃过早餐一样,肚子空空的。沿着斜路往下走,来到下一个校巴站,刚好有一辆上行的校巴停下来。不知是甚么驱使,总之事实就是我突然上了车。车上有同学和我打招呼,问我去哪里。我想去哪里?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口里就自然地应说去上课。同学又问上甚么课,口里就说上文化研究,韦教授的,在本部大楼。那同学说她也修过他的课,还大赞了甚么甚么的,又问教到哪里没有之类。我一一虚应。校巴随即来到本部,我就顺势下车。朝韦教授上课的地方走去。来到课室门口,同学们接续走进去,我也跟着进去了。我当时只是想着刚才错失了机会没有和政说的话,或者他没有和我说的话。也许,我只是想见政一面。或者叫他出来,立即说清楚。或者,约他课后再说。又或者,只是见他一面。可以有很多说法。
课室里已经有四五十人,看来出席率不错。我站在后面,一时间找不到政的踪影。突然有人在背后叫我,回头一看,却是韦教授。他样子很惊喜,知道我来找政,也环顾了一下。政是这个科目的助教,虽没有规定必须来旁听,但他很少缺课。韦教授叫我不妨坐下等一下,有兴趣也可听听。我反正无事,就留下来。其实我心不在焉,也不太知道课程的发展。今天讲关于本地考古工作的文化含义,提到三年前回归前后的一些考古发现。韦教授侃侃而谈地说:
「借着在这个边沿地区的地底掘到的青铜时期器物,把这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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