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5页)

“罗红。”

他挡住她的路了,她只能抬眸看他。

“我不能改变我的日本人血统,但至少,我的品性并不坏,我不花心。”她对他的厌恶可以因此而消蚀一半吗?

他在说什么呀?什么日本血统?什么花心?

这些与她何干?

“川端老师,别理她了,到我家做客吧。”张千宝又偎了过来。

“罗红……”几乎在她冷淡的眼神下瑟缩,可是他仍希望——希望她在心中对他留下一方印象。然而这一团混乱,让他的陈述流于不堪一击的薄弱。

她不再看他,侧身走入大门,随着大门轻轻叩上,再一次切断了联系的波动,强调陌路的事实。

“老师——走啦。”

有人在他耳边叫唤着什么,但他无心理会。有什么东西勾缠住他手臂,他无所觉的甩开,启动车子走了好远一段路之后,终于有了体认——罗红与他之间永远有一道拆除不去的藩篱,冷冷阻隔住了他的痴心妄想。

在她的厌烦冷漠下,他还有勇气痴看她的行踪吗?停在红灯路口前,他将头抵在方向盘上,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早该听小秋的话的,让暗恋只是暗恋,不要让自己的心愈求愈多,贪到今日这般,深重的挫折是自找的呀!

企图在罗红心中留下影迹又如何?如果是极恶劣的,还不如不要。

但恐怕已来不及了。

苦笑半晌,任心去纷乱,不知从何理起。

一本“三曹诗”翻来覆去全没半个字入眼。再过两日要小考,分数之糟已能预期。

罗红看了下时钟,十点半了,父母亲应已就寝,哥哥们大概各自在房中忙着自己的事情。推开椅子,转而半躺在床上,搂过床边的小叮当布偶轻吻了两下。

她的房间内塞了不下二十个大小布偶,要不是前两年整理了五十来个到储藏室,她房间恐怕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案母送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哥哥们、令庸哥哥还有很多很多亲戚送来……而这个最大只的,有半人高,抱着睡时软绵绵,以亮光布面裁制而成,没有绒毛来使她呼吸不顺。

这是赵令庸送的,在她六岁那年。

苍白的童年能记忆的事并不多,愿意去记忆的更少,一个医生换过一个医生,医院由这家转到那家,吃不完的药、打不完的针……她宁愿忘记。

也许是一直被告诫不能大悲或大喜造成心脏过度负荷,往后,她的情绪一直控制在极小的震幅。所以,五岁那年,当她被愤怒得几乎杀死她的赵令庸又抓又拽推倒在地时,居然不感到怕,也不因疼痛而哭嚎。她只是不明白的看着一个十五岁大的青少年对她怒咆狂啸,最后她的三个哥哥正好到医院,见此情况便凑上来一阵扭打——她的心脏,来自赵令庸相依为命的姐姐赵令柔的遗爱。一名酒后驾驶肇祸,让赵令柔二十岁的美好生命划下句点。在弥留的那些日子,她签下了器官捐赠,尤其指定心脏要捐给她当义工期间所照顾的小朋友——罗红。

原本,她没能那么快接受换心手术的,台湾并不流行器官捐赠,太多太多需要换心的人只能无助的排成遥遥不见彼端的一长龙,在病床上绝望的等候,愿意割舍的人却如此之少。

因此,她的父母无比感恩,得知此一消息后,便捧着一笔钜款上赵家表示感谢,赵家,只剩一个国三的小男生,而他们被轰了出来。

没几日,那小男生,更是在前往医院收拾亡姐身后物件时,瞧见了苍白的她。她着一身睡衣、赤着脚,站在停尸间门外,那时,他凶猛的推倒了她,所有压抑的悲愤怒火全在此刻喷出如熔岩——“你们有钱!有钱了不起吗?你凭什么利用我姐姐的死来换取你的生?这就是你的目的吧?成天巴着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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