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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困惑,從高望的話里,玄漢帝明明知道扈昭儀會半夜來養心殿,那玄漢帝難道不知道扈昭儀如果遇上她,也一定會想要刨根問底嗎?
如果玄漢帝猜到了,他為何要這麼做?
然而,玄玉韞打斷了謝珠藏的話,轉而道:「困惑為什麼孤半夜跪在這兒,又為什么半夜把你叫來嗎?」
謝珠藏立刻把話咽了下去,只點了點頭:「對。」
隔牆沒有別人,卻一定會有玄漢帝的人。
「因為我求父皇詳查扈家。」玄玉韞咬了咬牙道:「但被父皇駁斥了。父皇……」
玄玉韞的表情出現了裂痕:「父皇大怒。」玄玉韞說完這四個字,好像用盡了渾身的力氣:「阿藏,我有罪。」
玄玉韞看著地上的被褥,露出了苦笑:「我不配。」
他臉上的冰冷四分五裂,一半是深深的痛苦和自責,一半是深深的不解和不甘。
謝珠藏的心一下就揪緊了。她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今日發生了什麼——玄漢帝大病,且不論究竟是因何而起,但夜半緊急召見太醫,是因為玄玉韞。
謝珠藏伸出手,環抱住玄玉韞。她把頭埋在玄玉韞的肩上,感受著身下人顫抖的身體,哽咽著道:「韞哥哥……」
可她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扈家大害,玄玉韞請求詳查扈家,何錯之有啊!
可氣病父君的聲名,會如一條攀附的藤蔓,死死地纏繞著他,逼得他終生不寧,至死難安。扈昭儀就在養心殿虎視眈眈,隨時準備著從他們身上咬下一大塊肥肉來。
難道就這樣算了!?
「韞哥哥,你還有我呢。」謝珠藏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伸手握住玄玉韞的肩膀,神色鄭重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你還有我呢。」
玄玉韞愕然地看著謝珠藏——少女的臉,仿佛悠悠轉轉地回到了從前的歲月。那時,他跪在昭敬皇后的靈堂上一言不發,也是她怯生生地跪在他身邊,只敢顫顫地遞來一張字條。
謝珠藏此時的臉,好像與那個怯弱的少女重合,卻又好像再也找不回從前零星半點影子。
「我還有你嗎?」玄玉韞喃喃地伸出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臉頰上。
謝珠藏用力地點頭,她眼中泛著淚花,卻擲地有聲地道:「你還有我呢。從前有,現在有,以後永遠都有。」
謝珠藏緊握著玄玉韞的手腕,馬不停蹄地道:「高公公領我來這兒,又送來被褥——韞哥哥,你不只有我,陛下也憂心你。」
「韞哥哥,你放心,陛下是真龍天子,他還能騰出手來安頓我們,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謝珠藏斬釘截鐵地道。
她說得擲地有聲,眸中的淚卻早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玄玉韞默默地拭去她眼角的淚:「你怎麼不怪我呢?」
又一次連累她,要夜半被驚醒,跪在這兒。
謝珠藏愣了一下,伸手抱著玄玉韞:「因為韞哥哥,也從來沒有怪過我呀。」
她被千萬人說不配,可他擋在了玄漢帝的面前,替她求來親蠶禮的喘息之機。她被人嘲諷戲弄,是他寧願跪在奉先殿,也要替她潑出那杯天翻地覆的酒。他國之貳儲,卻為哄她高興開松醪酒,替她求靖如大長公主,替她系紅線解難題。
他口中從不說愛,卻笨拙而又真誠地,做盡了與愛有關的一切。
玄玉韞垂落的手,終於放在了謝珠藏身上,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用了如要將她溶入骨血的力度。
他附在謝珠藏的耳邊,聲音發顫,哽咽聲是如此的清晰,幾乎要淹沒他說的話。可謝珠藏聽見了,一個字不落地聽在了耳中,裝進了心裡——
「阿藏,對不起。」
秋風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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