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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石已惘,便是连大夫都不上门了,古绯只有每日用上好的人参这样的大补之物。徐徐为之吊着那口气。

从她心底来讲,她自是不愿封老就这样走到油灯枯竭的尽头,她才初初感受到这种祖孙的孺慕之情,可古绯也知道,即便这个时候封礼之赶回来,除了能让封老过几日快活的日子,那也是早晚的事。

易州今年的冬天来的比较早,特别冷,又没雪。

经常古绯抱着暖手炉的时候,她指尖都是冰凉的。双腿上曾经的伤口,时常开始痛起来,且一痛就是半宿,她睡不好,加上又忧心封老。不太吃的下,整个人迅速的就瘦了下去。

苦妈无法,只得将从前尤湖开的养身子的药膳方子,一日两次的给古绯熬。

好在古绯还知晓轻重,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有事,但凡是苦妈端来的药膳汤。她一口不剩的喝掉,即便有次她不小心受了点寒凉,药膳汤也喝的多了点,有点油腥,一转身就难受地吐了出来,她亦面无表情。仿佛折腾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身体。

终于有一日,古绯在松柏庄指点制墨技艺,临到晌午之际,苦妈端了热茶上来,她心头一跳。那茶盏不小心从她手上落下,呼啦的溅湿她大片的裙裾。

还未来得及收拾,常老管家就面带急色的冲进来喊道,“大姑娘,快走,太爷不行了。”

她怔忡半晌没回过神来,想问,什么叫不行了?

可是这话硬是堵在她喉咙,什么都说不出来。

尤二反应很快,他抄起轮椅,将古绯连同椅子单手抗肩上,大步就往封家跑,苦妈跟在后面拉着常老管家,脚下提气,也跑的飞快。

有风肆意割在她脸上,她感觉到冰凉的湿润,手一抹,才发现自己在哭,摊开手心的湿润,就有纷扬而落的细碎雪花从天洒落而下。

冰凉浸进肌骨,带出一种缓慢的钝疼的难过,她好似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黑色的潮水淹没,却无法挣扎。

易州,入冬已久,总算是下雪了。

尤二动作像风,古绯在他肩上稳稳当当的,他余光一瞟,一直憨厚的眉目露出了丝担忧来。

没有人比他们这些下人看的那般清楚,这世间,鲜少有能温暖他家姑娘且还能得姑娘关心的人,而封溥羽便算是一个。

古绯,那是真将封溥羽当成自个亲祖父在孝顺,当然也和所有为人子孙的一样,希望长者能长命百岁。

而现在,那睿智的老头就要不行了……

回到封家,自有下人大声喊着,“大姑娘,太爷在墨室,您快点去……”

尤二脚步一转,就往墨室去,才踏进院门,有下人跪在两旁,从墨室里传出嘭嘭落锤的声音。

“放我下去。”古绯淡然道。

尤二将之放下,推着轮椅几步就到墨室里,推门而入,穿白衫的背脊带佝偻老头,正挥着锤子,一下一下砸着手中墨坯。

每一下,他似乎都用尽全部的力气,每一下,都像是要将自己的生命给砸进去。

古绯没在往里走,她就在门口,视线模糊地看着封溥羽动作,她手握着扶手,连呼吸都开始带出疼来。

最后一锤落下,封溥羽抬头,他看着古绯,长久卧病之后,无比苍白的脸上浮起潮红,可精神却出奇的好,他笑着眯起眼睛道,“阿绯,这是留给你的……”

古绯面无表情,只轮椅扶手磕的她手心发疼亦不自知,她十分清楚,封溥羽这是回光返照之兆。

封溥羽抚着墨坯,后将之扣入墨模,脸上带出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