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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照得小河波光粼粼,也勾勒出段易肌理分明的後背和精瘦緊緻的腰肌。

明天的目光不自覺看向他水面下隱隱晃動的雙腿,再到若隱若現的臀部,繼續往上是露出了水面的窄而細的腰,最後是他泛著水光的蝴蝶骨的位置,他這裡的骨骼線條非常好看,就好像真的有蝴蝶隨時會展翅而飛。

緊接著,注意到段易右肩下方有一道挺長的疤,手指點了一下那裡,明天問段易:「這裡是怎麼受的傷?」

段易的聲音聽上去懶洋洋的。「哦,之前在部隊的時候受的,翻車了。倒也沒什麼大礙。」

「具體是哪兒?」明天問。

「嗯……我想想,我在四川待了一年,在西藏待了一年。這傷是在西藏受的,當時我們從拉薩去林芝,在雅魯藏布大峽谷旁邊翻車了。等救護車的時候,我們班長說山裡有狗熊,有時候會下山過馬路去河裡喝水,他怕得一直在馬路上瑟瑟發抖。」

段易笑著回憶,「不過現在想想,有這麼一段人生經歷,挺好的。對了,你知道林芝嗎?那裡風景特別美,被稱作西藏的江南。有機會我帶你去,順便看看我們班長。啊……他現在好像已經是連長了。」

明天並沒有立刻回答。

他仰起頭,目光看向這副本里虛假的藍天白雲,許久後才輕輕點頭,用幾不可聞地聲音說:「好,等我們離開這個遊戲,你帶我去林芝。」

「也許有時候人生就是需要一點歷練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段易也難得感嘆一回人生,「也是在拉薩的時候,有次我去了大昭寺,看著那些磕長頭的人,不遠萬里地三步一磕頭走過來,感觸就挺深。為了一個信仰,他們一輩子就做了這麼一件事,毫不顧忌也許就會那麼死在路上。那麼我既然對it感興趣,也不能因為一點挫折,就放棄了。所以——」

側頭看著明天,段易道:「所以我後來回來了,繼續夢想,還想到了更好的技術實現手段。果然,我們做的比薛景好。」

明天回過頭來,對上他的目光,有些一語雙關地道:「嗯,幸好你回來了。」

儘管還不知道明天眼裡藏起來的情緒到底意味著什麼,但這次段易聽出了他話里的幾分意味深長。

若有所思地看著明天,段易道:「我剛才有段話,其實是想說給你聽。」

明天:「哪一句?」

段易:「說我跟薛景鬧掰之後的那句。你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因為什麼事,而有了執念。就像我當年不能原諒薛景一樣。」

沉默了片刻,明天說:「這不一樣。完全不是同樣性質的事。」

段易望著他道:「我只是想表達,你現在年紀還小。在你現在看來,也許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你覺得天都塌了。可當你走進別的圈子生活一陣子,比如去部隊鍛個練、去旅個游,又或者再過個幾年回頭看,你會發現那沒什麼大不了。」

「可如果……是血海深仇呢?」

「如果一個很重要的人在我面前被凌遲,身體被割了整整108刀呢?」

段易聽見明天這麼問。

並且他的聲音忽然啞得不成樣子。

因為上半身攀在河岸的緣故,段易並沒能看見明天的表情。只是在扭過頭的時候,他看見背對著自己的明天似乎緊緊握了拳。

段易看不見他藏在水下的拳頭,但能看見他緊繃著肩頸和手臂線條。

很快站起身走到了明天面前,段易忍不住問:「明天,你到底……到底經歷過什麼?」

明天抬起頭的時候,表情已恢復如常。

「沒什麼。我只是舉個例子而已。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走上岸,一邊穿衣服,明天一邊問段易,「對了小易哥,你還沒說你這次是什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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