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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詭異叫聲聽得人氣血上涌,恨不得用手捂住耳朵。但離怪物最近的苦禪大師卻一動不動,他看向怪物的目光並不像他人那般厭惡忌憚,反而有幾分悲哀溫和。他放下念珠,手掌翻轉,掌心向上。

「扎西多齊,你還認得我嗎。」

扎西多齊?

在場眾人一愣,對這個名字很陌生。倒是老天師覺得耳熟,反覆念叨幾遍,忽然失聲道:「扎西多齊,扎西多齊,難道是它?!」

「你是丹拉哲布寺的護寺神獒,西瑪嘉措的扎西格。」

面對凶暴瘋狂,面容可怖的怪物,苦禪大師很難過,聲音微顫:「不該是這樣的。」他反覆頌念經文,呼喚扎西多齊的名字。漸漸地那怪物似乎聽懂了似的,不再憤怒咆哮。它低下碩大的頭顱,肉瘤似的鼻子嗅嗅,仿佛在辨認對方的氣息,離苦禪大師越來越近。

「苦禪大師,當心。」

凌雲宗師忽然開口,語氣冷厲,再沒有半點溫和:「它早就不是之前的護寺神獒了。它現在是被大天坑污染,比天鬼更邪惡的怪物。」

「吼!」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剎那間,怪物猛地向前撲去,滿口獠牙外翻腥臭血紅。只是有紅繩束縛,它最近距離苦禪大師仍有一指的距離。它眼中露出一抹人似的譏笑,不顧一切繼續向前。紅繩深深勒進它的皮肉里,繩上的鈴鐺如烙鐵般滾燙髮熱,燙的它皮肉發出燒焦的腐臭味。

但與此同時,紅繩陣法被它牽扯到極致,邊緣幾根紅線崩開。年輕天師更是吐出了一口血,臉色青一陣紅一陣,默念道德經也無法穩定心神。

「撐不住了!!」

轟!

怪物脫困仰天咆哮,鞭尾橫掃攪動的天地震顫。陣法崩潰造成的反噬震得年輕天師連吐幾口血,老天師精氣神虧損像是瞬間老了幾十歲。怪物衝著安全區的方向狂奔數十米,堪堪被凌雲宗師和苦禪大師聯手攔住。

「不能讓它靠近安全區,它要吃活人!」

戰鬥激烈至極,大地震顫濃雲漫捲。大團積雪被拋上天際又被狂風裹著肆虐戰場。七星劍清越錚聲與誦經聲,鬼哭狼嚎聲合為一體,配樂是怪物令人不寒而慄的咆哮。眼看再次被攔住,它乾脆嘯叫一聲,抖落身上厚毛。瞬時裸露的皮肉上滿是觸目驚心的腐爛傷痕,但轉眼又被新長出的毛髮覆蓋。

而那抖落下來的漆黑髒污毛皮捲起地上積雪,霎時間又變成頭兩三米的怪物。幾次三番下來場上瞬間多了七八頭小一號的怪物,各個都有不俗的實力。人類方從以多敵少一下子調轉了占據,除了苦禪大師和凌雲宗師聯手對付主體外,其他人每人攔下一頭,甚至是兩頭怪物,頓時疲於奔命。

至於那兩頭往安全區外,鬼域邊緣跑去的怪物。他們力不從心,無法再管。倒是凌雲宗師於激戰中預料到了什麼,焦急頻頻向那個方向望去,手中的攻勢更凌厲起來。

——

「你認識它嗎。」

巫嶸正向著與安全區相反的方向走去。提燈鬼王還是融成白蠟盤的模樣,像掃地機器人似的跟在他後面,低調在雪裡潛行。巫嶸也不管它,用契約去問情緒異常急躁的鬼犬王:「它是頭藏獒。」

怪物的原身是頭藏獒,都說十狗一獒,它生前可能是獒王,氣勢比鬼犬王都要厲害,身上纏著的怨念殺意也更重更骯髒。巫嶸能把鬼犬王身上怨念剝離下來,但是對上怪物就不可能。它是真吃過人,還吃過不少。那些人的怨魂和它糾纏在一起,永遠無法分開。

巫嶸覺得鬼犬王可能認識這頭鬼獒,就像它之前叼來小靈犬,恐嚇貓崽時一樣。它們這樣的鬼畜不多見,實力頂尖的更少,該是都有來往。

但鬼犬王傳遞給他的,卻是憎惡痛恨,外加一些忌憚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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