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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們心總是柔軟樂觀的,眼睛裡也有亮光。不像他們久經戰場的人,不戰鬥時就抓緊一切時間休息,沉默的像塊石頭,保留一切體力只為了能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更有精力面對一切危機。
但不得不說,這股活潑樂觀的勁沒人不喜歡,年輕人天真是天真,但也給戰場上帶來了些難得的積極氣氛。就連周局長也往那個方向看了兩眼,他的氣勢凌厲,目光也和尋常人不同。那個髒兮兮的青年感知最敏銳,一下子警惕回頭。看到周局長後一愣,竟是主動向他走了過來。
「周局長,謝謝您救了我!」
他端著符水走到周局長面前就鞠了一個大躬,難得的是動作起伏這麼大,手裡的符水半點都沒灑。濃漿像泥水似的在他臉上結了層黑色硬殼,青年一笑黑色碎片就撲簌簌往下落,反襯得他牙白到發亮:「要不是您,我剛才就沒命了!」
周局長一愣,聽他這麼說後仔細看看,發現青年確實有些面熟。正是剛才被他救下的那群年輕養鬼人之一。
「沒事。」
周局長隨意道,靠在帳篷邊。他身上的局長制服因為戰鬥早就被蹂躪到皺皺巴巴,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靴子和褲腳上滿是濃漿硬殼,乍一看像是剛從工地上下來的農民工。那股久居高位的氣勢也緩和了些,看起來不是那麼難以接近。
但青年還是很緊張,磕磕巴巴抱著符水碗絮叨,說自己爸爸生前就是特警,因公殉職了。他未來目標也是當特警,等從學院畢業就去考公安部。
年輕人說這些話時語氣非常認真,眼睛裡像是有火光。周局長難得耐著性子和他聊了幾句,最後頷首:「符水要趁燙喝。」
「啊,好,好的!」
年輕人高興的不行,傻乎乎笑起來。捧著符水碗小口喝了起來。但他才喝第一口就臉色驟變,只勉強側身就「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不好,他感染墳蟲了!」
看到這一幕的天師們立時變了臉色,年輕人的同學們有剛要衝上來幫忙的,聞言大驚失色,如避瘟疫般遠遠避開。腥臭味瀰漫開來,年輕人吐了一地黑水,其中滿是爛豆腐渣似的灰白色東西。上面還長著菌絲似的玩意,一圈圈顫巍巍籠在灰白色爛渣上。
「是蟲巢!」
大鍋旁的天師立刻從鍋里舀出滿滿大勺滾燙符水,毫不猶豫澆在那攤渣滓上。之間灰白色的蟲巢殘渣立刻變成黑色焦炭狀的玩意,驟縮起來,成了海苔那麼乾巴大的小薄片。另一名天師戴上手套,用一雙硃砂染紅的桃木筷子夾起它,放到金匣中保存。動作熟練,像是做過很多次一樣。
又有新從戰場上下來的養鬼人去領符水,看到呆木怔愣在那裡的年輕人,也沒多關注。他們休整後還要再上戰場,人的悲傷並不相同。除了呆立在那裡,眼神空洞洞的,仿若遊魂的年輕人外,沒人能和他真正的感同身受。
就算是見過幾次這種場面,之前處理蟲巢的天師還是露出幾分不忍,過去低聲勸了他幾句。但年輕人完全聽不到似的,仿佛僵硬成了一尊雕像。
牧陽腦子裡嗡嗡作響,眼前一片空白。他和整個世界似乎都多了一層隔膜。感染墳蟲這個詞在腦海中重複了太多次,卻越看越陌生。他不住的感覺乾嘔,想吐,卻又硬生生忍下來。腦海中划過一個念頭,如果自己剛才忍住沒吐,感染墳蟲這件事是不是就和沒發生一樣。
感染墳蟲,感染墳蟲。
無藥可醫,這輩子就完了,到頭了。
他腦子裡似乎亂糟糟想過很多,又好像一片空白。他似乎變成了行屍走肉,或者一塊石頭,仿佛自己不動時間就能靜止,一切也都跟沒發生一樣。旁邊有人走遠了,有人靠近了,有人跟他說話。但牧陽封閉自己,不看不聽,直到那個無論何時都沉穩嚴肅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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