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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景明輕輕一笑,雲淡風輕。
可這一笑卻是比剛才不笑還要陰森冷厲,梁嘉行竟被他這輕飄飄的一眼看得渾身僵硬,回憶起拿到手資料里的那些內容,更是不禁有些脊背發涼。
「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四舅舅。」
好似剛才那一幕只是幻覺一般,洛景明抬手扶了扶眼鏡,恢復了之前的溫文爾雅,點點頭,就這樣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只留梁嘉行恨恨的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表情難看至極。
星洲城是新加坡的城中城,而濱海灣花園就是花園城市的園中園。
這裡占地廣闊,風光優美,綠草茵茵,樹木蔥蘢。花穹頂溫室內從地中海到半乾旱地區花草一應俱全,雲霧林冷室里擁有全世界最高的室內瀑布,而露天廣場上的十八棵參天樹冠,更是濱海灣標誌性建築之一,每當入夜,樹冠上五彩燈光和多媒體投射將這座廣場打扮得流光溢彩,如夢如幻。
這幾日臨近新加坡國慶節,花園廣場上舉辦了盛大的市民舞會,沒有規矩,沒有拘束,無論男女老少都可以前來參加。
現場有樂隊演出奏樂,台上一位本地女歌手的唱腔復古而甜美,台下眾人隨著音樂隨心所欲起舞,有人姿態嫻熟,有人磕磕絆絆,有人衣著華麗,有人簡單樸素,但無論如何,人人臉上都洋溢著愉快的笑容,這是個歡樂的夜晚。
洛景明穿梭在人群之中,尋找著譚孤鴻的身影,卻始終無果,只有一個又一個前來搭訕的陌生女人。
再一次拒絕了一個來邀請他跳舞的姑娘後,身後有人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笑道:
「ay,papi!」
這是一句用來調情的西班牙語,帶著一點點性暗示的意味,在許多老電影裡,通常是一夜情的開場白。
他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轉過身來,剛想說話,卻突然失語。
半個小時後再次見面,譚孤鴻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不是一貫的清爽帥氣,卻是一件裙子。
這是一件黑色的抹胸小禮裙,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和花紋,僅靠絕佳的材質和剪裁,將她纖細修長的身子恰到好處的包裹,如深海似夜色,突顯著她前胸大片雪白的肌膚,小巧的鎖骨,和瘦削的肩膀。
而她身上也同樣沒有任何首飾珠寶,只在頭上系了一條鑲嵌著鑽石的髮帶,在燈光的反射下燦燦生輝,襯得她五官精緻,短髮俏皮。
見他半晌不語,她輕輕一笑,雙手環上他的脖子,故意道: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還是說,我的裙子不好看?」
「很美。」
「我的髮帶不好看?」
「也很美。」
「那就是我不好看嘍?」
「你最美。」
他摟住她不盈一握的柔軟腰肢,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似惆悵似感慨,輕聲喟嘆:
「美得讓我神魂顛倒,萬劫不復。」
她心尖一顫,抬眸望向他,四目相接,欲語還休。
他沒有說過這樣的情話,他們之間不過是露水姻緣,男歡女愛。從來沒有任何承諾,任何期許,任何表白。
神魂顛倒,萬劫不復,這樣濃烈深情的字眼,本不應該存在。
沉默在兩人之間無聲的蔓延,她不問,他不答,他不解釋,她不深究,就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們再也沒有說話,只是在這舞池中隨著眾人的腳步而起舞,和著這溫熱的夜風,這歡快的音樂,心上那些微妙情緒風流雲散,就這樣自欺欺人的隱藏在歡歌笑語中。
台上的女歌手唱的是一首在東南亞十分流行的經典老歌,舞會上的人們下意識跟著大聲應和,場面十分熱烈,一時間整個公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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