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1/4页)
久未刮,一只手缠着绷带,一直坐在自己铺上闷不作声。一听到我们谈公安工作,马上露出了惶恐和警觉的眼神。我和同行的侦查员老王把目光一对,都觉得这个人可能有问题,说不定是一刚刚越狱出来的逃犯。
我坐在那里继续观察那家伙,老王叫来了列车上的乘警。经过盘问,那人果然坐过牢,查验了监狱开具的释放证明并电话确认后,乘警返回了岗位。那人见我和老王挺尴尬,主动和我们搭话道:“民警同志不要不好意思,我这人面相凶,而且这段时间也没空闲收拾自己,看着是挺像坏人的。”
老王在一边自我解嘲说:“你这还算好的了,我虽然是警察,这副长相还不是带来不少麻烦,坐飞机每次都不搜别人偏搜我的,走在小路上还经常有人问我抽不抽白面儿呢!”大家聊了几句,不一会儿就熟了,话题自然就扯到那人是如何被弄进去的问题上来了。
那人自称姓夏,这里姑且叫他老夏好了。老夏曾经是一名军人,转业后自己办了个油漆厂,由于信誉良好,产品品质高,很快就在晴川打开了局面,生意越做越大。老夏的妻子和儿子以前一直在外地,公司业务做开后老夏把他们全部接回了晴川,并负责公司的财务和运输部门。
老夏不嗜烟酒,对女色也没什么爱好,生平最喜欢的就是收藏军事用品。他曾经通过朋友从云南的黑市买到一把崭新的五四军用手枪,闲暇时就把拆装、擦拭这把枪作为一大乐趣。前年七月的一天,几名民警突然携搜查证冲进他的办公室,人赃俱获后将其带走,不久,他因犯非法持有枪支罪被判入狱一年。
服刑期间,妻子和儿子从未去看过他。走出监狱,老夏才发现以前的公司已物是人非,所有的亲信都被赶走,核心部门全部由妻子娘家的人控制。最让他痛心的是,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当年是妻子和儿子告发的他,入狱后,妻子模仿他的笔迹伪造了授权委托书,将所有的资产转移到自己名下,现在连银行存折上都没有一分钱属于老夏了。
老夏企图争回自己的权益,去找妻子谈,可是公司的保安压根儿不让自己进门。在下班的路上拦住儿子的车,儿子连理都不理他。老夏在公司楼下叫着要去法院告他们。第二天妻子的弟弟就叫了几个地痞把他的一只手给打折了,还说只要他敢告状就把他卸成几块丢在马路上。
老夏说到这里已经是老泪纵横:“一个是自己老婆,一个是自己骨肉,他们怎么就这么狠心啊,不就是为了我的钱吗?他们真想要对我说不就成了嘛?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我和老王都算是老经侦了,这些年不知道见过多少儿子告父亲、公公告女婿,兄弟或者夫妻为钱反目的案子,说到底都是为了钱。不过像老夏这么惨的我们还真是头一次见。
我正打算建议老夏准备材料到我们那里报案,老夏突然望着我们说:“我已经想好了,自己现在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这辈子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目标就是去告他们,把他们母子俩全部送进大狱,让他们也知道坐牢是什么滋味,知道被自己的亲人送进班房会是什么滋味。”老夏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凶狠,面部的表情甚至因为激动而变得扭曲,我和老王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以前二胖他们总是告诉我刑警工作需要很大的心理承受力,那些血浆四溅的凶案现场是如何血腥,那些死者的表情是如何恐怖和扭曲,那些作案的手法是如何令人发指,一般人连看看照片都受不了,更别说身临其境和抓捕凶犯了。我承认二胖说的都是事实,自己也多次在凶案现场被恶心得呕吐,所以深知一线刑警的不易。
在打击经济犯罪的岗位上,我虽然从未觉得恶心和呕吐,但是常常会莫名其妙地心寒,随之而生的是对人性的一种深深的失望。我接触到的一些当事人,无论居于何位,拿多少月薪,被授予过多高的荣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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