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部分 (第1/4页)

因为在薛元超看来,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要比顶上乌纱、甚至项上人头都要来得珍贵。

比如身为一名士大夫的气节;再比如,心中高悬的那一面李唐龙旗!

如果就因为薛绍将要迎娶武后最为溺爱的公主成为当今驸马,就对他百般阿谀与奉诚,那薛元超就不是那个被天下读书人尊为“天下文宗”的薛元超了。

“将这一幅字装裱起来,悬于老夫的书房正壁之上。”薛元超将薛绍留下的那一贴字递给自己的儿子。

“啊?”薛曜愕然无比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大人,薛绍如此无礼挑衅,你这是……”

“老夫的胸怀之中若是连一个弱冠狂生都容纳不下,又何德何能忝居相位,容纳大唐之天下万物?”薛元超不以为意的淡然笑了一笑,笑容很是玩味,“久闻蓝田公子的雅号,以不守门风不治家学而扬名族内。老夫是曾一度深为不耻。但今日一见,却又觉得,此人有趣。”

“有……趣?”薛曜声调都变得古怪了,一向铁面无私严厉非常的父亲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已经被人掳了虎须、气到快要吐血了,还这般谈笑自若的反过来夸赞人家?

“曜儿,这《虞摹兰亭序》,你撕得下手吗?”薛元超突然问道。

“绝不可能!”薛曜看着地上的一片碎纸,简直痛心疾首。

“为父也不能。”薛元超轻抚须髯,“《虞摹兰亭序》如此珍贵,薛绍却视作等闲。那只能证明他志不在此,根本就没把一副《虞摹兰亭序》放在眼里。他的志趣,或许真有过人之处。”

“啊?”薛曜再度愕然,“败家”也算过人之处?

“你敢逆我之意,与我斥面相争吗?”薛元超又道。

“孩儿打死不敢!”薛曜连忙低下头去。

“薛姓举族之内,可曾有过这样的人?”

“未曾!”

“现如今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学闱之内士子无数,你可有见过这样的人?”

“没有!”

“这或许,又是薛绍的另一个过人之处。”薛元超转头看向那七个字,“薛子当为天下雄,如果二十年之内此贴当真比《虞摹兰亭序》更为值钱了,若不装裱起来好生收藏,岂不可惜?”

“父亲大人,这不过是薛绍受辱之后的一番狂悖泄愤之言,岂能当真?”薛曜忙道。

“那更要装裱起来,好生收藏了。”薛元超轻抚须髯面带微笑,“世人都该为自己的每一言每一行承担责任。如果薛绍做不到,那这一贴字就是他的终身之耻辱!今日他在老夫面前的放肆与无礼,他日,将要百倍退还到自己的身上!”

“呃!……”薛曜这下仿佛才算明白了,父亲大人的心胸器量和远见卓识,绝非自己能够衡量与揣摩。

“孩儿惭愧!”

“曜儿,若论治学文章,你不输他人。若论胸襟智巧,你的确应该惭愧。”薛元超半点没客气的说道,“以你的资质和性情,谨守门风没问题,弘扬文章也算擅长,但你若能将这五品正谏大夫做到个善终,为父已是心满意足。”

“孩儿资质鲁钝,让父亲大人失望了!”薛曜羞愧的跪倒了下来,以额贴地。

“将那些碎纸收拾一番,寻个高手匠人修补装裱起来,由你亲自拿去送还给薛绍。记住,不可半句提及,老夫方才与你说的这些话。”薛元超突然道。

“啊?”薛曜今天几度惊讶,父亲大人此举何意?……我、我是不是真的很愚钝,完全猜不到他老人家心里想的是什么?

“去吧,照办就是!”薛元超不再多说,抚袖而去。

“孩儿遵命!……恭送父亲大人!”

……

薛绍回到家里,发现李仙缘已经不在了。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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