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4/5页)

有一次报社总编夫人开车撞了人,是个骑三轮车的老头儿,头花全白了,一下子就晕厥过去。总编夫人想跑没跑成,被路人拦下了,让她先送老头儿去医院。她下来发飚,指着车上“新闻采访“的牌子,说你们都没看见吗,耽误我采访谁能担得起责任?她就是个家庭主妇,采访个屁。又骂受伤的老头儿,说他是穷鬼,不长眼,活该。跑了。被撞的家人到报社追究,一问才知道,那老头儿的儿子是省里某厅下面的某位局长。老头儿也不赖,是市里退休的老干部,曾经当过二把手。总编像狗一样,忙向人家赔不是,气得要揍他老婆。

开车就了不起了?开好车就了不起了?有点身份就了不起了?

他时常提醒自己,不要轻视每个人。

想到这里,他感到自己的脸有些红。无冕之王?像那位总编夫人打着老公的旗号气势汹汹,挂羊头卖狗肉,驴屎蛋子外面光?也不过如此。他拍了一下方向盘,立刻就英雄气短了。他还指望着那位总经理给自己负责的汽车版块多投点广告,只有完成广告任务才能拿全额工资,才有丰厚的奖金,才能养车养家,才有前途可言。

收音机还在嗤嗤啦啦地响。

丢人的收音机。

他伸手拍了一下,结果彻底不响了,怎么摆弄都不响了。

第三节

王连城看过香港作家亦舒的小说,里面很有些神神道道的描写。比如一张古旧的桌子能发出莫名的叹息,逝者用过的台灯不管有没有电都明灭不定,无人的房间发出PARTY的热闹……诸如此类。到头来,这些怪异总能引出一段姻缘,成就一对有情眷属。这是在宣扬上天注定的爱情。读小说的时候,他也曾幻想通过这样的咄咄怪事遇到一次艳遇,可是他不想被吓成神经病。

第二天,他出去会见一个客户,开着那辆小车。回来的路上,顺路到快修店诊治车上奇怪的收音机。

老板他认识,但没有对他说起收音机详细的状况,只是说,在它ba工以前有时候响有时候不响,类似抽风。因为他也不明其中就里,还在纳闷。如果说自己车上有台自己会发出奇怪声音的收音机来,弄不好会让人家笑话。人家保管会说,那更好了,你可以多听一个台。可是这个台不知是从哪个星球来的,闹得他有点小小的神经质。小老板让工人做了检查,结论是电路板坏了,需要修理,最好是整台换掉。很多人就知道换零件,不会修。要在平时,他一准扭头就走了,再说这点故障也不值得花那个钱。大不了不听就是了。

“王记者,你要知道,收音机这东西轻易不坏。一旦坏了,那就是坏了,我不糊弄你。”小老板说。

“那就换吧。”他无奈地说。

在维修方面他不是专家,现在很多修理店对不知内情的车主隐瞒实情,明摆着坑人,把小毛病说成大问题,不维修,只更换,卖了新的,旧的还能再利用。但他不应该怀疑这个小老板,两个人熟悉。怎么说自己也是汽车圈内的人,是报社记者,他还能骗自己吗?而且他们有过几次愉快的合作,这个店还冠名过报纸上的栏目,自己的车有点问题啥的,在这里就给免费修了。

小老板直爽,说:“电子收音机不好修,换个零件也比整个换了昂贵。你算算吧!我只收你成本价,多少钱进货多少钱卖给你,免费安装,一分钱都不赚你的。”

看看,这是什么境界,这是什么关系。小老板好茶好烟给他送到嘴上,面子也够大了。当然,人家看重的是他的身份,人情是需要还的,在报纸上写文章的时候可以顺带着把他的店吹捧一下,有时还可以直接帮忙介绍一些维修业务。在这个城市,他的人脉还算比较丰厚。

换了收音机,调台、声音等,自然是正常了。否则的话,他该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耳朵,或者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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