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 (第1/5页)

苏白见枕春知道利害,便点点头落了帘子出去。

安画棠素来是真心聪明。

幼时府中的先生教习字,哥哥们习的是苍劲有力的颜体,枕春学的是圆润明媚的赵体,而画棠却学的是梅花篆。父亲安青山为人正直,虽斥枕春习的赵体不够刚劲,却更不喜欢画棠的梅花篆。说是梅花篆大多华美不实,习字应悦己而非娱人。

画棠却说,字好不好,哪能自己评说,还不是他人来看。何况梅花篆书画一体,又华美吉祥,往后写来献给长辈高位,也是极好。如此便允了她专习梅花篆。

她素来知道自己要什么,如何能做得更好。

四位新贵入宫之事便如此尘埃落定。慕北易三月里政事尚且清闲,入了内宫五六次,幸了娇贵人三次,擢封为娇嫔,可见是十分满意了。只可惜同日入宫的苏美人与王美人便似被遗忘了,更莫说只为御女的安画棠。

偏偏大薛氏恍若不知,也不曾上谏天子,由得慕北易的性子来。如此阖宫的眼睛便恨独独地落在了娇嫔身上。偏偏娇嫔的性子倒是罕见的耐得住,并不恃宠而骄,每日请安也不早不晚教人拿不出错处。如此既有美貌又有性子的,枕春倒十分高看她,可惜娇嫔出身不足。

比之娇嫔,刑部侍郎家的嫡女苏美人,论起容貌也是清秀可人,偏偏与娇嫔同日入宫,比之便有相形见绌。这日娇嫔请安些微晚了半盏茶时,众人都已落座吃茶,才见她施施然进了内殿。

慕北易好武功,又是而立之年,身子素来威健,况且性子又霸道专横的。娇嫔来迟,也缘不过头一日侍奉上位,或是日子转暖物燥天干,偶尔一回也属人之常情。

她次时穿着一件儿素净简单的淡蓝色交领轻纱长裙,檀色封腰将纤细的腰肢掐得说不出的媚态,偏偏是新承恩泽,举动之间虽是有意遮掩,却可见脖颈后头点点嫣红斑驳。

那扶风郡主的一双美目死死盯着娇嫔,随着娇嫔行动之间露出腕上浅淡红痕,脸色已由白变青。

那娇嫔脸上便有几分羞赧之色,自知大事不好,忙扶着头上尚未戴稳的步摇,矮身请安:“见过各位娘娘与小主。嫔妾今日匆忙,耽搁了请安,实在该死。”

扶风郡主见娇嫔作态诚恳,一副楚楚可怜模样,只暗咬银牙。她捏着案上一只杯盖,指尖着力压出一片愤恨的白青。

大薛氏见娇嫔发髻梳得简单,衣衫也不曾精心修饰。怕是侍奉十分辛苦,只得淡淡一笑:“凡是专心侍上对的,诸姐妹都是知道的。偶得一次晚了些,也不妨事。起来罢。”

娇嫔得允,暗松一口气,连忙起身,才觉得背后沁出一层冷冷的汗水。她便抽出袖中手帕轻轻拭额头。或是她晨起匆忙之间忘了,又或是慌忙拿错,只见纤纤玉手一抖,竟抽出了一张绣紫金龙纹的天子汗巾。

“……你……”扶风郡主见状,拍案而起,怒呵道,“你这不要脸的狐媚玩意儿!看本郡主不撕了你那张令人作呕的皮囊!”说着竟拿起案上杯盏,朝着娇嫔怒摔而去!

听得娇嫔一声惊呼,随着杯盏落地的脆生生的炸开,殿中霎时乱作一团。

大薛氏拍案大喊:“放肆!娇嫔如今是陛下心头最爱,快看看可有受伤?”

扶风郡主下手素来没个轻重,听得最爱二字更是难忍,只一壁污言秽语地呵斥着:“没脸没皮的贱货,成日使尽手段缠着陛下!你这个……你这个……娼妇!”说着是气不可遏,一抄案上的一只鎏金兽脑小香炉,没头没脸地朝娇嫔脸上掷下。

那炉子里烧着檀色的盘香,横飞过去,簌簌落出几缕香粉。那笨重的炉上兽脑也不知是什么怪物,生着两只尖角,径直往娇嫔额头撞去。说时迟那时快,娇嫔连忙抬手,挡住脸面。只听得一声凄厉惨叫,落下一地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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