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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懂?」荀若素迅速接上一句,「看不出薛姑娘一副任性模樣,卻是個多‌情種子。」

「……你一天不找我的茬是嘴會癢嗎?!」薛彤給她一個白眼。

荀若素「嗯」了一聲毫不避諱,「是嘴癢。」

「……」好嘛,又讓她占據上風。

「陳槐月」滿懷期待地看向‌薛彤,這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簡直像要伸手掰住薛彤的腦袋,逼她點頭,然而薛彤一個眼神遞過來,「陳槐月」就不敢輕舉妄動,它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坐等‌大佬們拿主意。

「那就讓你與元戒見上一面,」薛彤眯著眼角笑道,「也該讓老和尚負起責任來了,他自己招惹的因果,還真打算全推給我?」

燈盞之外的方丈室中,元戒一夜沒睡,他的床被晏清霸占,前半夜少年人還嘀嘀咕咕著「知道隔壁鬧鬼,怎麼睡得著」,後半夜就跟周公喝交杯酒去了,倒是元戒坐在桌子旁念了一夜的經。

忽然門外有風吹動,他鼻子癢,打了個噴嚏,心想著「誰在背後罵我?」

關於陳槐月困在院中三十餘年的前因後果已經全部清楚,就算元戒與她見了面還不能解決,荀若素也能出手將她關於「情」之一字的記憶全部抹去,強行超度陳槐月。

只是這院子很大,里里外外三道魂魄,鬼、嬰靈與生魂齊備,解決了一樣還有兩樣。

當荀若素從燈盞中出來時,才發‌現木頭小人正跪坐在梳妝檯上,跟守靈似得,「x」形的眼睛都快眯成了等‌號。

這只是荀若素第二次進入燈盞,副作用還是難以消受,腦袋像被車來回碾了數十次,從裡到外的疼,但‌至少還殘留著意識,她雙手撐在梳妝檯上好一會兒,嘴上卻仍不消停,「我要是病了你可要負責。」

薛彤的聲音傳過來,不甚真切,「你要我如何負責?」

「醫藥費報銷。」荀若素過得是尋常人生活。

薛彤嫌棄,「你要是死了,我樂意給你報銷棺材板和火化的錢。」

荀若素眼前絲絲縷縷的黑暗終於散盡,開始看見一些東西,頭疼消停得很快,她又狠狠吸了兩口氣,陳槐月還在邊上兢兢業業地製造陰風,因此這幾口空氣也是冷的,荀若素被嗆到,狠狠咳嗽了兩聲。

刺進肺部的冰冷讓她又恢復了幾分意識,荀若素並不喜歡在人前示弱,「鬼」這種東西,見你強過自己時便乖乖巧巧,一旦發現你軟弱可欺,就瞬間來勁,她以前沒有可依靠之人,凡事得自己拿起。

薛彤見她咳得實在厲害,別彆扭扭地伸手幫荀若素拍了拍後背,只是不情願時難免手勁過大,一時之間,荀若素的心肝脾肺腎都被拍得「垂死病中驚坐起」,以為她想殺人滅口。

「停,停……夠了,」荀若素瞪大眼睛看著薛彤,「我罪不至死吧?」

薛彤錘鬼時基本都是這個力道,她覺得完全沒有問題,荀若素血肉之軀,又天生怕疼,只能自己挪開兩步,生怕被薛彤打出內傷。

木頭小人見荀若素能動彈了,這才張開細長四肢往她身上爬,它急吼吼地拉著荀若素去看地上嬰靈,明明旁邊還有薛彤這個更好的選擇,它卻直接忽略,碰都不敢碰這位人間的煞星。

籠子裡的嬰靈也不知怎麼回事‌,平躺在地上動也不動,因為它本身就很瘦小,枯骨包著一層皮,這寮房的地面是磚頭砌的又不平整,貼地躺著,幾乎像一張薄薄的紙。

荀若素問,「它怎麼了?」

這句話原本是對木頭小人說的,結果薛彤先接道,「一個人的魂魄不能分為兩部分,附著於檀木之上的得到溫養,日漸強勢,而籠子裡的嬰靈雖然是惡鬼,卻傷在我的手上,要魂飛魄散了。」

木頭小人因此沒有吱聲。

它心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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