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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若素確實能消融業障,卻與她心中之人始終不同,心懷大慈悲的人是無情的,她該接納這些罪孽,卻不能插手編造完美的結局——菩薩沒有人的心。
車裡的氛圍安靜的令人害怕,晏清的話一直不少,卻也不敢這時開口,他乾脆將廣播打開,裡頭正在放一首很老的歌,薛彤沒怎麼聽過。
唱得是:「昨夜有雨,明日有風,久等故人不重逢……過去有雨,未來有風,原來離別太匆匆……」
路上兩個小時才到清渠縣的縣醫院中,荀若素已經睡著,無常乖乖地還在捂她的手,薛彤已經收回了目光,靜靜落在荀若素的側臉上,車裡難得沒有開空調,薛彤也沒被情緒所擾,荀若素的胸口微微起伏著,被兩根不安分的手指戳了戳。
「菩薩慈悲,卻非心軟,若今日是她,這些業障就算轉化成了功德,也與張英娘、玉石像甚至那些被牽累的魂魄無關。魂有殘缺,下輩子註定過不好,偏你心軟以功德相贈……」
薛彤小聲嘀咕著,「自己一點沒剩吧?這又是何苦來哉。」
晏清面前的廣播裡還在唱,他沒聽見薛彤這些自言自語,只是等得有些心焦,他正了正後視鏡,「老闆,是不是該叫醒荀姐,醫院已經到了?」
晏清這一聲驚到了薛彤,她原本正心虛,猝不及防間手上用力,戳胸口戳地指尖一疼,於是荀若素幽幽睜開眼,就看見有人在非禮自己。
荀若素:「……胸是真的,你就算拿錐子來戳也不會漏氣,但我會死。」
薛彤:「……」媽的智障。
「醫院到了,下車!」薛彤將車門一摔。
縣城裡的醫院不像大城市裡那麼忙,不過提供夜間急診的總共就這幾家,因此不算忙,人卻也不少,她們這邊剛進門,外頭就拉回來幾個頭破血流的。
與之相比,荀若素這個思維清晰還能走動,也不像隨時要倒的人就顯得還能堅持堅持。
遠遠,荀若素竟然聽見了芳姨的聲音,據她說,早幾個小時,薛彤就發消息讓她來醫院幫忙……自家老闆是個生活一級殘廢,芳姨生怕是晏清或荀若素上山一趟被拖累到瀕危,以薛彤的脾氣,怕是一個晚上就將瀕危照顧成骨灰,因此不敢耽擱。
「荀小姐這是怎麼了?」芳姨趕緊上來扶住她,先伸手在額上試了試,又去摸手,「怎麼燒成這樣?可有別的傷?」
荀若素看不見芳姨,想躲都無處躲,只能乖乖站著,被從頭到腳檢視兩遍,芳姨看完了才拍拍胸口,「嚇死我了,看你臉色,還以為失血過多……有主人在,不該弄得如此狼狽啊?」
「她自找的,與我無關。」薛彤將自己掰扯出去,「還是先看醫生吧,她這個樣子還不知道能撐多久。」
荀若素雖然看著不要緊,其實已近強弩之末,但她這個人也是奇怪,眼中尚有一絲清明就能維持三分神智,芳姨剛才摸她時,荀若素才發現全身的知覺都在離散,無論摸到哪裡,都是麻而遲鈍的感覺。
後來發生了什麼荀若素已經不知道了,等她再清醒時鼻腔中充斥著醫院獨有的消毒藥水味,周遭有人說話,還摻雜著口音,荀若素雖然離開清渠縣許多年,但離開時已經十歲開外,一些方言還能聽懂。
是芳姨跟臨床的聊天,臨床問,「你女兒長得可真好看啊,什麼病啊,多大年紀了,談戀愛沒有?」
「這不是我女兒,是我老闆一個朋友,」芳姨回道,「普通感冒,只是一直沒休息好,昨晚燒到四十度,掛了一夜水剛拔針,今天還得掛一次。」
「四十度啊!」那人感慨,「怪不得給床位了,這縣城醫院的床位緊張,很難排到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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