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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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泊龄“栽水”之后,仅用了短短两年时间,便在上海滩扎稳根基,拔地而起。一是因为有口皆碑的好名声,二是因为对兄弟有肝胆相照的好作风。

童泊龄在上海滩混迹了三十年,乡音未改,习俗未变。豁达开明。率直干脆,童家大院里,时常能听到他上一秒骂完了人,下一秒哈哈大笑的声音。

此人早上端一碗小面,中午还是一碗小面,晚上仍然可以再吃一顿小面。且嗜吃辛辣,作料放得重,旁人连闻都不敢闻。

上海滩是个有格调的地方,遛鸟什么的得去茶馆,童泊龄生于“山寨城市”,哪里顾得了什么格调。拎着鸟笼就上街了,管他是四马路还是十里洋场,反正兴头上来了,就带着八哥到处乱逛。

那只八哥亦算是“袍哥出生”,张嘴就是“格老子的。。。。。格老子的!”嚷嚷得上流人士莫名其妙。这一主一宠,俨然是将风靡全球的时尚大道,当做了重庆十八梯下面的老街。

年近花甲后,童泊龄越发感到,财富和江湖地位,不过是如梦的浮云,并不那么重要,在“思乡亡魂扰,睹物徒伤悲”的凄凉心境中,万念俱灰的金盆洗手了。

五年前,与其素有交情的杜月笙,为新开的“合字号钱庄”送了金字招牌。并开始在此大量流通钱币,有需要时高额透支,买卖做成了,亦高额还息。摆明了是在拉扯昔日的故人,额外给他贴上了一笔,印子钱的收益。

童泊龄心知如是下去,断然脱离不了江湖这口大锅,终是婉拒了。此后,杜月笙也不便再坚持,只好责令门徒多多光顾。另又新开了一个账户,把打理杜氏烟馆所分的红利,替白九棠存在了这里。

钱庄都有自己的营生方式,有些是跟银行聚资投资的模式相仿,也有些以大额放贷,来获取暴利。

后者就是所谓的地下钱庄。“合字号”是收山买卖,与“地下”收益无缘。加上投资理念差,赔得多赚得少,导致童氏已有了吃老本的征兆。

不过,退役大亨豁达随性,没把盈利放在心上,悠游自在,居家度日。唯有夜深人静之时,回顾起一生的际遇,老泪纵横,万般凄景。

“舵把子”隐退之后,袍哥会群龙无首,曾一度陷入了瘫痪之中,一千多名会众,联名请求童泊龄重出江湖,屡次被拒之后,在其点之拨下,开始以投票选举领袖,一年一届,连任三届封顶,如今发展得还算稳定。

这位老江湖有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合字号钱庄,和童家大院,每天都有几十号兄弟自发的前往驻守,既无俸禄也无收益,但五年以来从未断过,赶都赶不走。

白九棠在自立门户的第二年,便与这位传奇人物相识了。

对一个十七岁立户的小流氓来说,养活兄弟不容易,接买卖不敢过于挑剔。摘瓢吹灯、绑人劫红(切口:红货指押了镖的银钱等货物)收账清算,什么都得做。

这种血雨腥风的日子,榨干了一个少年人应有的灵性,为其披上了阎王爷的皮。次年,白九棠接下了一桩相对稳定的差事,终于从风口浪尖的癫狂中,走了出来。

这份差事便是——替袍哥会的舵把子童泊龄,收放印子钱。月俸十个大洋,追讨一笔拖欠已久的老债,加付债务总额百分之十的抽成。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自是没有问题,但按月领俸禄,有脚踏两条船的嫌疑,白九棠接了这个差事后,翻来覆去想了想,感到有失妥当,把月俸给推脱了。

童泊龄本是受托于杜月笙,想为后生“搭个跳”,帮他度过青黄不接的拮据期,岂料却被拒绝了,摸清了原由后,颇感高兴,破例将抽成升为了百分之三十。

从此以后,白门在江湖上替人收账,从未低过三层的利,宁肯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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