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1/5页)

A面——京乐乐,怎么又是你?

A面

无眠的夜。

辗转反侧,看着身边熟睡的小龚浩,我该怎么办?遇上京乐乐是个意外!纯属意外!!怎么会想到在我逃到这个城市后还会遇上与过去有牵连有瓜葛的人和事呢?怎么会怎么会?

心好烦。五年了,带着龚浩,五年了,隔绝了一切曾经的联系。五年了,我图个什么又是为了什么?走过的人生路井然有序却又像考试的问答题一样死板:十岁时父母的离去带走我童年的所有的快乐。十六岁遇上朝义仿佛重生一般,可惜他给我的幸福过于短暂,六年后我彻底坠入黑暗的深渊。拥有后失去的痛苦远远比从未拥有的痛得多、苦得多!二十二岁将龚浩与我紧密相连。龚浩,我的爱、我的恨各参半。可他确实太可爱。聪明懂事,我真的,真的忘了那一半恨——

“妈妈——”

我一回头,小龚浩眨巴着一双眼睛精神地看着我。

“怎么了,浩,怎么醒了?”我摸摸他的脸。

“浩浩梦到大老虎要咬浩浩。”

“别怕,妈妈在,老虎不敢。”我抱住他。

“妈妈——”他轻轻唤了一声,睡去。

这一声妈妈多么重,儿子,呵,儿子。

走。明天离开这儿。我决不能让京乐乐或者说任何一个与过去有关的人知道龚浩。

六年前,因为自己逃离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城市。

六年后,因为龚浩逃离生活了五年的城市。

我,注定无根,注定漂泊。

于是,第二天,我再次仓皇而逃。

(十年后)

一杯咖啡,我无眠。无眠并非源于咖啡,而是源于寂寞。寂寞生无眠,无眠伴咖啡。这么多年来,失眠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这种习惯迫使我爱上夜的黑暗。爱上昼夜交替的神圣时刻。

突然觉得,怎么比少女时代还多愁善感啊!呵。

对于一个三十九岁的女人,不老么?若别人不老,难道于我来说还不老么?许多年前,陌生人看着我牵着儿子的手说,真羡慕,有了孩子身形还这么好。现在,女人们更羡慕地说,真看不出你已经三十九呀!还以为你三十刚出头呢!是啊,三十九,这已经是一个女人们在乎自己年龄的年龄了。

可是,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啊!

龚浩在隔壁的卧室安静地睡!这个秘密没人知道。时间太久了,太久远以至一个秘密成为了一段无人知晓的历史。十五年了,这个秘密被我埋在心里太深太深,有时偶尔想起,连自己都忘了当初把“秘密”埋在哪儿了。于是自欺欺人地把一个不真实的事当作真真切切的事对待。这么一对待就是十五年。于是,忘了自己的初衷,忘了当年的仓皇。

失眠并没有让三十九岁的容颜老去,寂寞却让三十九岁的心老到静如止水。

真的,我真的感到自己的心已老成一根枯木,水分尽失、不痛不痒、波澜不惊。

不然,为何当京乐乐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自己居然可以平静地接受她的邀请?

想想真是好笑,京乐乐,这个仿佛是上天安排追踪我的女子,在我离开家乡的五年后发现她与我同在一个城市,在我再次仓皇而逃的十五年后,又与她相遇,真是够戏剧性的。

次日清晨,我到客厅等龚浩起床。

“妈,昨晚又没睡啊?”龚浩眯着睡眼,趿拉着拖鞋从卧室蹭出来。

“嗯,”突然间我不知该说什么,龚浩的这幅神情,重现了多少年前的朝义。

为什么每次京乐乐一出现总是让我想到朝义?

朝义,这个名字我以为自己许多年、许多年前就忘记,可如今想起,依然鲜明,依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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