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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離慢:「阿娘不發瘋的時候,總是惦念阿父,她希望時光走得慢一些,與阿父再恩愛一些,與他在一起,怎麼都過不夠,因此為我取名離慢。」

她記憶中,阿娘的音容笑貌已很是模糊,永遠不會忘記的,是阿娘的瘋,阿娘的痛,還有恨。

她出生時,阿娘母族已經敗落,阿父早已另有所愛,只是阿娘不信,還懷著幻想,以為能夠回到過去,琴瑟和鳴夫妻恩愛,正是因為這份脆弱的恩愛被打碎,她無法承受,才發了瘋。

愛會讓人變得可憐又可悲,所以阿娘會緊緊抓住還小的溫離慢,神經質地盯著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不要愛上任何人,不要愛上任何人!不要因為別人笑因為別人哭!

「她這樣教我,自己卻做不到。」

提及逝去的阿娘,溫離慢仍舊語氣平和淡漠,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阿娘癲狂發瘋的模樣,一開始她還會嚇得哭,後來便習慣了,以至於阿娘終於上了吊,她也能安安靜靜繼續活下來。

第15章 (分家。)

魏帝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從溫離慢平淡的訴說中,又看見了自己的生母。

與溫離慢的母親鍾氏一樣,偏執自私,因著自己求不得,便將罪過歸咎於自己生下的孩子——魏帝最厭惡女子為愛痴狂,他捏著溫離慢的小手把玩,她生得纖細,身上沒什麼肉,臉蛋也是尖尖的,惟獨一雙柔荑,嬌軟雪白,捏起來柔若無骨。

「你阿娘為你取的乳名叫什麼?」

溫離慢毫不奇怪他會知道自己跟阿父之間的談話,她答道:「杳杳。」

「蒼蒼竹林寺,杳杳鐘聲晚?」

一個母親,為自己的女兒取這樣的名字?這可算不得什麼吉祥的詞。

溫離慢搖頭:「阿娘閨名一個楚字,趙國習慣取家中女郎名諱的最後一個字,但阿父娶了阿娘後,卻叫她楚楚。取的是楚楚動人,杳杳在耳這一句,阿娘不發瘋的時候,常念這句話。」

「杳杳。」魏帝將這二字在唇齒間來回走了一遭,「倒也配你。」

「那你呢?」溫離慢歪著頭問,「你叫什麼名字,又為何叫這個名字?」

魏帝目光頓時變得幽遠起來,「朕與你一樣,名字皆為生母所起。」

溫離慢的大名與乳名,都寄託了她生母對於夫君的狂熱愛意,而他的名字,只有無盡的怨恨。

那個女人被他親手扼死時,還瞪大雙眼,悔恨不該將他生下來,可那又如何?如今他坐擁天下,四海之內皆為臣民,誰會在意早就死去的人?至於她臨死前咒他一生孤寂永失所愛的話,更是可笑,倘若咒罵有用,她也不至於在冷宮中蹉跎多年,還要死在他手上。

溫離慢雖在深宮,卻也聽過有關魏帝的傳聞,所有人都將他說成是嗜血好殺的暴君,活似他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大惡人,然而當見到他時,那些說他是暴君的人,卻又不得不匍匐在地向他叩拜。

戾者,罪也。

為他取名字的人,一定是恨極了他。

溫離慢不知在想什麼,原本是魏帝捏著她的小手,她卻反過來,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對他說:「名字只是一個稱號,沒有意義。」

魏帝嘴角扯了下,牽著她起身:「走,帶你去瞧一場好戲。」

溫離慢:?

他所謂的好戲,正是觀賞曾經的溫國公,勛貴世家的家主,開國名臣的後代溫儉,是如何狗急跳牆,出不了宮,只能鑽狗洞的——溫離慢覺著這人真是性格惡劣,那狗洞一看便是剛打不久,洞口並不大,若是她這樣的女郎,身形纖細瘦弱,自然暢通無阻,可溫儉……雖說他保養得宜,容貌仍舊俊秀好看,身上卻沒什麼肌肉,軟塌塌的,溫離慢總覺著,若是阿父真的鑽了,怕是要被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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