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2/4页)
。梁臻夜下马,走到一家挂着“悦来客栈”招牌的客店之外,高声叫道:“喂,店家,店家!”店房靠山,山谷响应,只听见“喂,店家,店家”的回声,店里却毫无动静。正在这时,一阵北风吹来,猎猎作响,梁臻夜毛骨悚然。她壮大了胆子,闯进店去,只见院子内地下倒着两具尸首,流了一大滩黑血,苍蝇绕着尸首乱飞。腐臭扑鼻,看来死者已死去多日。
梁臻夜吓得一声大叫,转身逃出店去。好不容易喘息及至,这次小心翼翼地四下一瞧,只见到处箱笼散乱,门窗残破,似经盗匪洗劫。梁臻夜见主人不出来,一步一顿的又回进店去。又去看了三家店铺,家家都是如此。有的女尸身子赤裸,显是曾遭强暴
而后被杀。一座市镇之中,到处阴风惨惨,尸臭阵阵。梁臻夜心中疑窦,然而却是再也不敢停留,急忙上马向西。
黛蛾长敛 (23)
又行了十几里,天色全黑,,正狼狈间,忽然见到远处有一点火光,忙策马先前,往着火光处走去。行到临近,见是两间茅屋,梁臻夜刚想到窗口往里窥探,忽然一只狗大声吠叫,扑了过
来。柴扉开处,一个老婆婆走了出来,手中举着一盏油灯,颤巍巍的询问是谁。梁臻夜忙道:“我是过路客人,错过了宿头,想在府上借宿一晚。”老婆婆微一迟疑,见着梁臻夜身上异族人的服饰皱了皱眉头,可是又见了她一口地道的官话,言辞有礼,犹豫了良久终于道:“请进来吧。”梁臻夜进茅屋,见屋里只有一张土
床,桌椅俱无。床上躺着一个老头,不断咳嗽。老婆婆拿出
几个玉米饼来飨客,烧了一壶热水给他们喝。梁臻夜吃了一个玉米饼,问道:“前面镇上杀了不少人,是甚么匪帮干的?”老头儿叹了口气,道:“甚么匪帮?土匪有这么狠吗?那是
官兵干的好事。”梁臻夜大吃一惊,道:“官兵?官兵怎么会这样无法无天、奸淫掳掠?他们长官不理吗?”老头儿冷笑一声,说道:“你这位小伙子看来是第一次到我们徐州,甚么世情也不懂的了。长官?长官带头干呀,好的东西他先拿,好看的娘们他先要。”梁臻夜虽让晓得有些地方吏治腐败,可是如此明目张胆的烧杀抢夺却是闻所未闻,因此问道:“老百姓怎不向官府去告?”老头儿道:“告有甚么用?你一告,十之八九还陪上了自己性命。”
梁臻夜道:“那怎样说?”老头儿道:“那还不是官官相护?别说官老爷不会准你状子,还把你一顿板子收了监。你没钱孝敬,就别想出来啦。”
梁臻夜听了不住摇头,又问:“官兵到山里来干么?”老头儿道:“说是来剿匪杀贼,其实山里哪有反贼给他们杀的,正经的燕王叛军都在西边,他们官兵打不过人家,就到我们这里掳掠一阵,再乱杀些老百姓,提了首级上去报功,发了财,还好升官。”那老头儿说得咬牙切齿,又不停的咳嗽。老婆婆不住向他打手势,叫他别说了,只怕梁臻夜的背景奇特,识得官家,多言惹祸。
梁臻夜心中微凉,想不到世局竟已是败坏到如此境地如此,自己才离开帝都几个月,朱岱登基,燕王反叛,国内战乱四起,外有犬戎和大食虎视眈眈,他们这些权势人物以天下做棋盘,以无数百姓做棋子,争相角逐。一举手,一抬足,便如梁臻夜的一个念头就毁掉了犬戎汗国的百年基业,然而谁想得到民间竟然会是乱成这样。她从来以为自己的命已经是够苦的了,然而对比此间庸庸碌碌,与世无争的百姓,谁知兵连祸结,竟是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只在云端运筹帷幄的梁臻夜,竟没有想到自己种下的孽竟会是如此罪孽深重,对着这一对年过半百的贫贱夫妻梁臻夜忽然哀从中来。
黛蛾长敛 (24)
难道自己想要报仇的想法错了吗?
她感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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