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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等著外面的聲音消失後,才緩步走到黑兔子面前。

輕音慢慢的屈腿蹲下,手上依舊壓著匕首,「煤球嗎?」

「你是妖怪。」

季律垂眸看著逼近自己脖間的匕首,長睫微顫,微微抿了抿唇,而後抬眼看向輕音,幽幽的道了聲:「姐姐。」

輕音的心莫名亂了一下,她動作不自然的收起手上的匕首,然後換個根胡蘿蔔,一邊摸著兔子的頭一邊勾唇笑道:「乖,告訴姐姐,煤球多大了?」

季律看著塞到自己手裡的胡蘿蔔,咬著牙,眼睛彎彎道:「八……」。

「嗯?」輕音稍稍側頭,又摸了摸季律的腦袋。

季律靜靜地看著她,到了嘴邊的『萬』字轉了個彎,「八百歲了。」

言罷,輕音的手就是一頓,就連嘴角剛勾起的弧度都變得僵硬了不少。

季律看到輕音微妙的神色,心中古怪。

難不成還是說大了?

「那姐姐,你多大啦?」季律捏著嗓子回道。

「我」輕音反應極快得來了一句,「姐姐的年齡是不能問的。」

季律無所謂的應付了一聲後,咬了口手中的胡蘿蔔。

堂堂一魔尊淪落到今天,也真是難得一見,世間罕聞。

「煤球,你的家人呢?都說兔子都是一窩一窩的,你的兄弟姐妹一定不少吧。」輕音將季律從地上拉了起來,帶到軟榻處坐下。

季律深深的吸了口氣,咽下嘴裡的蘿蔔,然後一轉頭就撲到了輕音的懷裡,掩去自己眉宇中的冷漠,「都沒有了,就剩下我一個。」

他誕生於天地,無父無母,無親無故,自認瀟灑自在,無拘又無束。

「真可憐。」輕音把他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摸了摸對方的兔子耳朵,嘆了口氣。

季律:「是啊,我也覺得。」

☆、第35章

輕音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個比自己大了幾倍歲數的老妖怪,偏偏人家長著一張小嫩臉,張口閉口的還叫她姐姐。

「煤球啊,你為什麼現在才變成人形的呢?」要是早一點她也不至於撿個妖怪回家。

「之前受傷了,最近才好些。」季律微微蹙著眉頭,斂下長睫輕聲說道。

輕音:「……」行吧。

「不過,多虧了姐姐,我的傷才能好。」季律從嘴角處擠出一抹笑,伸手拉了拉輕音的袖角,「如果姐姐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我很厲害一定會有辦法幫姐姐的。」

「我能有什麼事?」輕音將自己的衣袖從季律的手下拽出來,摸了摸他的頭後,起身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接著在屋子裡隨意走了兩圈,「煤球,你看現在天都黑了,你要不要……變回去。」

季律將她所有的舉動都收入眼底,聞言後動身往軟塌裡面挪了挪,抬起一雙大眼睛看著輕音:「姐姐,我好像變不回去了。」

「什麼?」輕音下意識出聲,等看到季律疑惑的表情後,抿了抿唇,將不知道又從哪裡摸出根胡蘿蔔遞了過去,面露擔憂,「怎麼變不回去了呢?」

「我也不知道。」季律看著送到眼前的胡蘿蔔眉毛一跳,心手不一的接了下來,裝作委屈道:「就是突然這樣,然後就會不去了。」

「那怎麼辦?」輕音看著他乖乖的頭頂不由得心下一軟,拿手指了指對方毛絨絨的耳朵,「那這耳朵能收起來嗎?」

「耳朵?」什麼耳朵。

季律不解的抬起頭,看了輕音一眼,確定她沒有開玩笑後。本能的環顧四周,走到了妝檯的銅鏡前,見到裡面頭頂兩隻耳朵的黑髮少年後,手裡的胡蘿蔔掉了下去。

「怎麼了,煤球?」輕音見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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