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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書你這意思,是誇我呢還是嫌棄我呢。」衛令儀將剪子擱到一旁的桌子上,順從地讓筠書為自己穿上外套。

「奴婢怎麼敢嫌棄王爺呢。」筠書的臉上露出委屈的神情,卻無人錯過她眼中的狡黠,「這些花花草草的得了王爺的喜愛,是它們的福氣才對。」眾人會心一笑,衛令儀不由得搖頭直笑。

衛令儀放下了剪子,一時半會兒也再沒了修剪花枝的心思,下人們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幾個花匠看著方才那幾個「得承喜愛」的花枝,心中肉痛,剪成這幅樣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長得回來……

自己院子花草不能動,出去了總歸是可以的。抱著這樣的小心思,嘉臨王便帶著兩名侍女到府中花園裡走走,誰知剛走到小湖邊,便聽到一陣悅耳琴聲起起落落,弦動樂聲起,一時間令人感覺宛如駐身於人間仙境中去了。

衛令儀耐心地聽著琴音,璉碧與晴朱兩人卻若有所思,兩人對望一眼,垂眸不言。

待到一曲作罷,衛令儀這才點了點頭,問道:「府中果然藏龍臥虎,如此琴技,便是稱為京中之最也不為過了。不知道是誰在這裡彈琴?」

「回夫人的話。」晴朱是府中的家生子,對府中事情最熟悉,當下當仁不讓地站出來,「這裡隔牆便是聞濤院的羽紗榭,聽這琴音應當並非瓊枝姑娘,想來便是之前提到過的柯姑娘了。」

柯喬撫琴?衛令儀眸光流轉,唇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來。

晴朱咬了咬牙道:「還以為這位柯姑娘是個明事理的人,竟然在這裡撫琴,料想是聽到牆外動靜,以為是國公爺經過,想討個巧呢。」

是這樣嗎?衛令儀的心中卻另有所想。

按理說這柯姑娘是趙西源自己帶進府的女人,就算不為妾,也不至於冷落在這麼一間孤冷淒清的水榭里。若非趙西源無愛,便是這位柯姑娘心中本就別無所求。

可如果當真別無所求……又如何彈得出這樣一支曲。

這首《山居吟》寫的是山月江風之意趣,鳥啼滑落之清音,卻被她彈得如此情緒萬千,愁緒難掩。既然擁有如此駁雜的心事,又怎會是一個別無所求的人。

琴音再起,衛令儀領著兩婢順著牆根聽音尋路去,轉過一座假山,眼前便豁然開朗。只見湖邊水榭里香紗飄逸,隱約可見一名緗衣少女臨水而坐,身前一把古琴看起來也絕非一般的凡品。

衛令儀鼓掌而笑:「好琴好曲,人也是個美人。晴朱,沒想到府中竟然還有這麼一處好地方。」

「阿喬見過夫人。」少女收琴站定,從容不迫地福身見禮,「閒暇彈琴,若是擾了夫人逛園子,還望夫人恕罪。」她的姿態不低不高,謙卑卻不獻媚,剛直又不失溫和,使得衛令儀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柯姑娘曲子彈得好,怎能說是叨擾,本王看這把琴亦不是凡品,不知叫什麼名?」衛令儀雖沒有吟花弄月的習慣,不過跟在皇后身邊浸淫多年,對於這些稀罕東西還是極有眼力的。

柯喬沒想到她竟然問了這麼一句,不由得呆了一呆才答:「王爺好眼力,此琴為前朝古物,名喚『松月流殤』。」聽說嘉臨王久居深宮,本以為不過是尋常婦人,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人物。

衛令儀打量柯喬的時候,她也在打量著這位天下獨一位的女王爺。她生得極美,膚色勝雪唇色嫣紅嬌嫩,一身胭脂紅的廣繡軟袍美不勝收,縱然是這春天裡的繁花也在這等美色下暗淡了不少。

這位女王爺,似乎不像是傳聞中的那般懦弱寡言……

「呦,遠遠就聽到這水榭里的琴聲撩人,果不其然就是你這個死丫頭。」瓊枝人未至,聲先到。她今日一身緋紅,海棠金邊羅衣籠在身上本該是極好看,可惜珠玉在前,後者雖艷卻俗,不免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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