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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雲騫一直覺得老人家總是迷信,他一個道士會畫的符都沒有山婆多,等到了入夜,徐雲騫總算是明白山婆說顧羿鬼上身是什麼意思。
他聽到外面一陣異動,進顧羿房門看了一眼,小山一樣的被子堆里沒有人,顧羿不見了。徐雲騫在廚房找到的顧羿,他背對著門而站,穿著一件棉衣,徐雲騫剛開始以為他餓了來找吃食,緊接著就發現不太對。
顧羿拉開衣襟露出胸膛,手裡拿著一把刀,正抵著心口。
那把刀大概是殺牲畜的,像一根細長錐子,此時已經沒入一個尖端,顧羿常年用刀,到了這個份兒上手依然很穩,下面就是他的心臟,僅僅只隔著一層皮。
「顧羿!」徐雲騫不敢嚇他,輕聲說:「把刀放下。」
顧羿轉過身看他,眼神很平靜,但此時顯得陰惻惻的,像一隻鬼。
「顧羿。」徐雲騫又說了一遍,只是叫他的名字,希望能喚醒他的理智。
咣當一聲,顧羿鬆了手,尖刀跌落在地,他眨了眨眼睛,然後就這麼定定看著徐雲騫。
徐雲騫小心翼翼走過去,顧羿胸口被戳了個洞,鮮血湧出,但所幸扎得不是很深,很難想像徐雲騫如果沒來是什麼下場,徐雲騫用帕子按住他胸口,顧羿一動不動,好像任由徐雲騫折騰。
徐雲騫儘量平靜地問:「你在幹什麼?」
「里面有蟲子。」顧羿開了口,「我把他掏出來。」
這句話實在是有些詭異,普通人肯定真懷疑顧羿鬼上身了,徐雲騫卻煞有其事摸了摸他的胸口,顧羿皮膚很薄,摸起來尤其嫩,下面是一層薄薄的肌肉,再下面就是心臟,一下下貼著徐雲騫的掌心。
徐雲騫什麼都沒摸到,「沒有。」
「有。」顧羿很固執,「在里面爬,我疼。」
這麼尖的刀往心口扎不疼就有鬼了,如今大雪封山,荒郊野嶺也沒有郎中,徐雲騫和山婆都不懂醫理,徐雲騫又看了一遍,依然沒看到什麼蟲子,很認真地問:「雪停了出去找個大夫看行不行?」
顧羿沒回答他。
徐雲騫哄小孩兒一樣摸了摸他的臉,問:「好不好?」
顧羿有點不高興,他看了看徐雲騫才說:「好。」
徐雲騫引著他回房,顧羿坐在床邊,屋裡點了油燈,把這小屋照的很亮堂,到處貼著黃符,微風吹來時沙沙響動,竟然有一些別樣的意趣,顧羿環顧四周看夠了之後就垂下眼,認真地看徐雲騫給他包紮,他覺得這事兒很有意思,一點都不覺得疼,好像受傷的不是自己。
徐雲騫認識他這麼久,為顧羿乾的最多的事就是給他包紮,給他包好,正給他整理衣襟。
顧羿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摸到了一圈紗布:「師兄,我頭疼。」
徐雲騫有些心疼,輕輕把他攬在懷裡,一下下拍著他的背脊,嘴唇碰了碰他的額角,道:「不疼了。」
微涼的薄唇印在額頭,沒有任何情·欲,只有溫情。
顧羿反而皺起眉,道:「你親我幹什麼?」
徐雲騫:「……」他話語間仿佛覺得徐雲騫很幼稚,怎麼可能親一親就不疼了。
徐雲騫不確定顧羿到底過的是哪年的日子,在他腦子裡他此時有沒有喜歡過徐雲騫,如果沒有,那他剛才的舉動倒是不合時宜了。
顧羿垂著腦袋想了想,又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徐雲騫愣了下,原本沒想回答,想到當日他跟顧羿掛在山壁上,顧羿跳下來跟他吵架說他什麼都不肯說,徐雲騫看著他說:「對,我喜歡你。」他說的很慢,如同起誓,說話的時候定定望著顧羿,眼角下的淚痣都顯得沒那麼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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