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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肯定是嚼舌根的人更強。」見她猛地抬頭,我笑了笑,說,「你看他們晚上睡得踏實得很。還是白天做牛做馬沒做夠,任務太少了,你們那邊兒的經理這麼心善啊?kpi定得很輕鬆?」
安寧噗嗤一聲笑出來:「高管看問題的角度就是不一樣。」
我語氣輕快:「說說吧,都是些什麼說法讓你這麼難受?我聽聽有沒有新詞。」
安寧笑意略淡了些,慢慢道:「其實也沒什麼過火的話。真過分的內容,我估計他們也不至於到我的面前說。就是之前有天茶歇的時候,說到男女朋友的事,有兩個同事拿我打趣。我說了跟凱文沒什麼,他們還不信,開玩笑地又扯了幾句凱文如何如何搶手,讓我好好把握。」
我眯了眯眼睛:「你們部門裡的同事當你面說的?」
她點點頭:「還是一個組的呢。」
「男的吧?」我似笑非笑。
安寧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我過來人。」我抿了口茶,「女同事相對來說,更喜歡指桑罵槐一些。哎,你說這算不算男女差異?」
她似乎不再有開玩笑的餘地了,含糊應了聲,末了,道:「我看也差不多吧。」
「這倒是。」我抿了抿唇,不知如何開解她。
安寧和我不一樣。瞿芝芝視金錢如糞土,她們倆同胞姐妹,在這方面極其相似,只是追求不同。人生在世,總歸要在乎一些什麼的,若不在乎錢,心境只會更純粹——越純粹,就越容易受傷。
世道複雜。
「你心裡難受嗎?這陣子睡得如何?」我看著她,慢慢生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哀來:並非形容不了,而是有口難言。成年人的日子總是艱難的,地球又不會因為你少轉那麼一圈。人生失去了暫停鍵,那就像有個槍口頂在腦門上,時間片刻不留情,推著你往前走。
總不能躺在地上哇哇大哭吧。
再說那也沒用。
安寧默默點了點頭,好半天,才道:「睡著了要好一些,但容易醒。有時候開會就犯困。」
「睡覺還是很要緊的。一天的工作如果沒有好的睡眠和早餐做基礎,很難保證質量。現在這麼忙,要是一直欠著身體上的帳,賒久了可就還不上了。這是最根本的東西,但人們很容易忘記。」我朝著她講話,卻不知聽話的究竟是安寧,還是我自己,「我把我現在吃的褪黑素還有代餐發給你,維生素你在吃嗎?平常有沒有好好曬太陽?」
「在這裡避免不了曬太陽呀。」安寧從情緒中被打斷了,盯著我按手機的動作似乎若有所思,「維生素我有在補的,這段時間還在吃谷維素。」
「不是,」我消息發了過去,放下手機,「平常不下雨的時候我看你也常常打傘,化妝的時候比較少,但你沒化妝的時候應該也塗了防曬吧?」
「啊。」安寧捉了捉臉,極快瞥過我兩眼,「我怕曬黑嘛。另外也比較擔心曬斑的問題……在這邊的人,我比較熟悉的當中,好像就只有你沒有曬斑。」
我又不是瓷娃娃。那是底妝做得好,謝謝。
我沒空理會她不著痕跡的奉承,安寧因為這些風言風語一定是煩惱許久了。要是鼓足勇氣向我傾訴、卻又被輕描淡寫地這麼糊弄了過去,且不說她心裡作何感想,我首先過不去我自己這一關。別的不說,單說要是讓她姐知道了這茬,我估計這顆腦袋都能給她開了瓢。
想到這兒,我便沒接她那句話,只說:「你得保證自己每天能曬十分鐘太陽,最好是不做防曬的情況下。還有運動,無氧的也好、有氧的也好,運動也很重要。」
安寧愣住了,答話時顯得有些不在狀態:「是不是還要試試正念、做做瑜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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