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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怪你。」韶音說道,雙手交疊在膝上,仰起臉龐看著他,「我原該同你說的。這一兩年,我都不想生育。你若是不肯,隨你怎樣都好,總之我不會改主意。」

趙淵辭本想說,若是這個原因,他倒沒什麼意見。但緊接著聽她說「隨你怎樣都好」,登時覺得不舒服起來。

他能怎樣?他會怎樣?在她心裡,他究竟是多麼上不得台面的人?

「我不會如何。」他站直了身軀,指著她的手也收了回來,負在身後,微微握成拳,神色淡淡地看著她說:「你的顧慮有道理,我亦不想你傷了身子。」

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他怕再不離開,自己會控制不住,問出那句:「你現在心中可裝著我?又有幾分?」

他不敢問出口,唯恐得到不想聽的答案。

但是不問出來,這句話便淤積在心底,像是一團蠕動的活物,四下噴灑著酸蝕的毒液,灼燒著他的內心。

他總忍不住想,她當真只是為了身子,才喝避子湯嗎?就沒有一點點是因為那畫中的人?倘若有,又有多少分量?

他越想,心裡越酸,漸漸酸得他都承受不住了,很想走到她面前,同她問個明白!

而他也的確這麼做了。

只是,走到她面前,即將問出口時,他忽然打了個激靈!他這是做什麼?他為何如此在意?究竟因為她是他的妻,還是因為……

心念電轉,他很快明白了自己失態的原因。心中有慌張,有歡喜,也有忐忑。

他似乎從泥沼中走出來了。頭頂的陰霾散去了大半,凝望前路,竟是一片光明與坦暢。

韶音發覺,趙淵辭愈來愈反常。

他常常話裡有話,比如會在親密過後擁著她,臉貼著她心口,聽上半天。

她問他:「在聽什麼?」

他便答道:「我聽聽裡面有沒有人。」

韶音:「……」

灰灰簡直拍腿大笑:「告訴他,裡面有人!但不是他!」

但韶音是個善良的人,她沒有回答他。

趙淵辭還有更多的試探,比如會忽然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做出著急翻找的樣子:「畫呢?我的畫呢?」

韶音便問他:「敬之在找什麼畫?」

他便答道:「我有一幅很珍貴的畫,但是忽然間找不到了。」然後請教她,「音音,倘若你有一幅珍貴的畫,你會將它收在何處?」

韶音:「……」

灰灰更是樂不可支,在她腦中說道:「告訴他,收在心裡!只有收在心裡,才永遠不會丟!」

但韶音也沒回答。

她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搞小動作,直到他試探了幾次,什麼也試探不出來,漸漸愈發掩不住時,才終於不再裝傻,問他道:「敬之,如今在你心裡,那人還占幾分?」

趙淵辭只思考了一瞬,立刻便答道:「一分也沒有了!」

上次他對她說,她在他心裡占八分,那次是騙她的。

但這次,他可以毫不猶豫的,不假思索的,坦然地回答她,他心裡全是她!

屬於表妹的身影,已經褪去色彩,連形象都淡薄了,只餘下寥寥幾筆,風一吹就要散了。

看著他坦然澄澈的眸光,韶音猶豫了一下,繼而滿含歉然地道:「我曾經對你說,願意跟你試一試。但是,我沒答應你一定做到。」

她回答得委婉。

但臉上的歉意是那麼清晰。

趙淵辭愣住了。意識到她說了什麼後,失望頓時鋪天蓋地湧上來。

他只覺手冷、腳也冷,渾身如凍僵一般,嘴唇都張不開,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哇哦。」灰灰發出吃瓜的聲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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