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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老大這才遲疑了起來:「可……那是大注家財哩!」

「甚麼?你倒流著跟他一樣的血,為了些銀錢連人性都不要了,為了那點錢害得娘傷心,還拿自己女兒的婚事來要挾!」馬夫人氣得隨手抄起一柄立在外頭的高粱掃帚就要抽她哥哥。

「你怎的知道這事了?」馬老大邊拿手阻攔邊後退,退到一半忽得醒悟過來,「爹……不,他要我們回去之事許是鄉里人傳到你耳里的,可這團姐兒婚事卻是外人不知道的。」

「我知道又怎的?」馬夫人毫不畏懼,「反正有我護著,你休想打娘的主意,也休想打團姐的主意,你若是認了那個人做父,我馬家的祠堂隨時除你的名字,我以後便再也不認你!」

說罷便將大門「砰」一聲甩上。

永平坊一處郡圃。

大宋有許多官府營造的郡圃,遍植草木,供百姓遊樂踏青,許多文人墨客百姓庶民或遇樂而留,或擇勝而飲,將此處當作放鬆之處。

此時郡圃稀稀拉拉或坐或站十幾名廚子,各個愁眉苦臉,與行人輕鬆自在的神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是永平坊食飯行的廚子,自打知道永平坊的行老卜祚仁倒台之後就整日忐忑不安。

先是聽說本坊不少的廚子們都被官衙抓捕了,後又聽說連行老都被罷免。

本坊的生意會不會被信陵坊吞併?原先能接到的那些官府訂單還能繼續接麼?

這種不安的情緒在知道那位康娘子被選中兼任永平坊的行老後達到了巔峰。

康娘子,她可是信陵坊的人,也是親手扳倒卜祚仁的行老,她掌管永平坊,會不會吸乾永平坊的血去供養信陵坊?

是以今日慈姑召集諸人在這郡圃議事時許多人索性不來了。

此刻有些廚子悄悄竊竊私語:

「這郡圃人來人往,是個踏青好去處,可要開會總透著些不莊重。」

「到底是女子,考慮事情沒有男子周全。」

「可不是?要我說這娘子就應當在家裡當壚做飯,不應當往男人堆里湊。」

「對了,卜家家人尋你了麼?」

答話的人警覺地四下瞧瞧,才小聲說:「是來尋我了,跟我說卜行老養好病就能重出茅廬,到時候要那小娘子好看!」

「這莫不是在放狠話?」

「怪不得今兒許多人都沒來,你說,咱哥倆要不要也撤?」

牛老二搖搖頭:「我再瞧瞧架勢。」

到了正點,竊竊私語的人群忽得安靜下來——從河堤走過來一位小娘子。

她身量中等,不過十四五年紀,又瘦又勻稱,恰如河堤邊柔韌的紅柳條一般。生得極美,特別是那對寒星一般的眼睛,熠熠生輝透著光亮。讓人一瞧就覺得她應當特別聰慧。

廚子們沒想到傳說中叱吒風雲的女子竟然還是個小娘子,登時各個張大了嘴巴。

牛老二倒生出了幾份憐憫,他自己家閨女正這般大呢。一個小娘子,面對這麼些個不服氣的糙老爺們,說不定多膽怯呢,是以他忘了今兒自己作壁上觀的打算,湊上去先打破了沉默:「見過康行老。」

周圍人安靜一瞬,旋即稀稀拉拉響起了「見過康行老」的聲音。

慈姑微微一笑,道:「諸位這些天一定相當忐忑罷?」

誰都沒想到她第一句是這樣一句話,是以面面相覷,你瞧我我瞧你,不說話,可一開始那冰冷對峙的氛圍散去了不少。

慈姑便點點頭:「換作我我也會忐忑:團行里一半的廚子因為跟著卜祚仁作惡而被官衙抓了,行老則惡意坑害別坊反而被罷免了職位,來了個新行老又是隔壁坊的,誰敢說她不向著自己坊里呢?」

她一番數說,便將坊里的情形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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