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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蘇蘇顯然是來慣了超市和菜市場的，老道對著攤販開口，「師傅，給我撈那邊兩條游得飛快的魚，我們三個人吃一斤多一點的，稱一下，哪條重我就要哪條。」

「好嘞！」攤販就著手套，徒手伸進水池裡，不藉助任何輔助工具，準確捕捉阮蘇蘇指定的兩條魚，語氣和面容一樣憨厚：「妹子，這兩條是不？」

「是的。」

「很會挑啊，這兩條都超過一斤了，而且都年輕力壯的，活潑得很。」攤販賣魚多年，手已經是一桿秤，估出的重量和上稱之後幾乎沒有誤差。

「一條一斤三兩，一條一斤兩，給你留一斤六兩這條啊。」

阮蘇蘇沒有意見，這個分量她們三個人吃剛好，「勞煩你幫忙把這魚殺了，再幫我們把魚片片好，不然我們的刀工沒你好，回去之後也許會片得一片厚一片薄的。」

她的馬屁拍得恰到好處，攤販聽了心裡開心，欣然答應。

利落揮刀殺魚，刮去魚鱗，又將魚肚子裡吃不到的內臟掏出來扔掉，將魚切成兩半，用刀用得跟耍刀花似的，潔白的魚片從刀縫中一片片溢出。

攤販一邊切一邊和阮蘇蘇的閒談，「片魚片是要回去做水煮魚嗎？這可是大菜。」

「不是，是做酸菜魚。」

「豁，那個更難！妹子手藝一定很好。」

「一般一般，只是他們會比較有口福。」阮蘇蘇意指身邊的一大一小。

葉希染全程關注著阮蘇蘇，特別注意到阮蘇蘇和攤販說話時口吻很尋常，臉上的神情也很平和，就覺得……很有生活氣息，阮蘇蘇接了地氣，在貨真價實的過日子，無形之中她感覺她和阮蘇蘇之間的距離變近了。

「謙虛了。」

攤販很快片好魚片，盛在乾淨的盒子裡打包，又在上面貼好價格標籤遞給阮蘇蘇。

盒子只在阮蘇蘇手上落了一秒，徐光燦立即拿過來，放在閒置了許久的購物籃里。

阮蘇蘇讚許地看他一眼，沒有說話，又選購了一些做酸菜魚需要的酸菜，採購完畢食材，一起拿到收銀台去結帳。

三人排在一條線上，跟著人流移動。

相似的場景，葉希染觸景生情想到過去。

這一次，她握緊口袋裡的手機，確認它的存在，又拿出來開啟網絡確定是否能用，最後點開微信的付款碼，隨時準備結帳。

隊伍人不算多，幾分鐘不到，就排到了她們，徐光燦把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收銀員也同時拿起來掃碼。

葉希染快速伸出手機，把付款頁面面向收銀員：「多少錢？直接掃我。」

阮蘇蘇先前沒有領會她的動機，付錢的動作也沒她快，此刻被葉希染搶著付錢的動作很懵，也很不樂意，伸手攔住她，眼裡涌著墨色。「不用。」

「就讓我享受一下買單的快感，我想花錢！都憋了好久了！別管她，直接掃。」葉希染態度還是很堅決，見說動阮蘇蘇比較困難，索性略過她，直接對著收銀員喊話。

雖然收銀員也不能理解怎麼會有人喜歡給別人花錢的，但為了提高工作效率，話不多說，迅速拿起掃碼槍對準葉希染的付款碼。

隨著機器嘀地一聲，一切塵埃落定，

購物袋依舊是徐光燦拎著，葉希染手指插進褲口袋，心滿意足離開超市。

唯有阮蘇蘇的心情悶悶不樂。

像是心愛的東西被人截胡，偏偏截胡的那人和她關係還非常好，她沒法對人發脾氣，也不能打罵，只能憋著氣，無處抒發。

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回小區，從電梯裡出來。

直到她和葉希染同時站在1403的門口，小葉鄰居等著她旋動鑰匙和她一起回家時，阮蘇蘇才覺得，她的快樂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