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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無安看著父親跪下的時候心裡一慌,條件反射般地看了眼衛堇蘇,他仍舊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懶洋洋地癱坐在皇帝右下邊的位子上。連他這個戰功顯赫的將軍回來,都只能和群臣一樣站著,衛堇蘇卻一直是同皇帝一樣坐著的。
不忠不孝,枉為人。
「陛下,臣也聽聞,孟將軍在外有不軌舉動。」
孟無安瞪大了眼睛,原本他還對安冉的話有一絲懷疑,沒想到安巡按竟然真的公然這樣表態。
他握緊了拳,怒意幾乎要衝破心臟。
「那安巡按這話,可有證據?還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故意詆毀於本將軍?!」
安父低著頭,顫抖著身軀,嘴上卻堅定地死咬著孟無安不放。
孟父自然幫著自己的兒子,孟無安氣憤地責罵著安父和陳參使,而安父和陳參使兩人則反駁證明自己的清白。
「閉嘴!」皇帝被他們吵的頭疼,轉頭看向右下正把玩著玉扳指的衛堇蘇,「衛卿,你怎麼看?」
衛堇蘇停了手,抬眼看著下面一片恐懼的眼神,勾了勾唇。
「陳參使、安巡按,」他頓了頓,滿意地看到他們孱弱的身軀不停地抖動,「詆毀將軍,當斬。」
安父的嘴都白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安冉昨天夜裡寄給他的信明明白白的寫了孟無安私通外敵,衛堇蘇抓住了他的把柄。若是不告發,全家遭殃;若是照做,升官。
他幾乎是想也沒想就相信了,且不提他女兒是不是會騙他,他實在是怕了,先是仕途受挫,又是大女兒去世,他再沒有力氣想那些彎彎繞繞的,只能抓到一個救命稻草是一個。
只是眼下……他似乎抓錯了。
他頹喪地癱軟在地,連辯駁都願,回憶起當年風光,也只能在心裡嘆息。
「陛下,臣沒有!臣……」
陳參使還在跟皇帝辯解,狗急跳牆妄圖將衛堇蘇也拉下水。
安父抬頭看了看坐在高位,一張金絲面具遮了半張臉的衛堇蘇,上位者眼帘低垂,視陳參使的那些話為無物,泰然自得地俯視著他們這一群跳樑小丑。
他心下已明白,九千歲和夫人遠不只是相敬如賓,他們一家對安冉那樣,這把刀下來是早晚的事。
造孽啊,他心下感嘆,卻已全然沒有了對死亡的恐慌。
皇帝聽了陳參使的絮叨更是不耐煩:「就聽衛卿的,陳參使、安巡按,拉下去砍了。」
孟無安憤然地看著衛堇蘇,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分明就是他讓這兩個臣子這樣說的,現在又說他們冤枉他,其中一個還是安冉的父親,他也風輕雲淡的要皇帝處死他。
可偏偏現下他又不好出頭,畢竟陳參使確實受他所託,跟鄰國的將士做了點交易。只不過,這原本應該是由他的人上告衛堇蘇的,怎麼他自己人會在今天就狀告上去?
「陛下且慢,」衛堇蘇戴上玉扳指,抬眼看著孟無安和底下的孟父,嗤笑一聲,「說不定陳參使有證據呢?」
他眼角堪堪掃過陳參使,陳參使立刻連連點頭,仿佛是又抓住了求生的浮木。
「對,對!臣……臣有證據。陛下,這是孟將軍給臣的密信。」
安冉伏在桌子上等著衛堇蘇回來,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面前的畫冊。宮中的冊子實在無聊,翻來覆去都是些書生與小姐以悲劇收場的愛情故事。
「夫人,您還在等千歲啊?要不吃些點心?」
鵑兒關切道,她覺得夫人和千歲定是吵架了。沒準還是因為孟將軍而吵的,要不然這幾日夫人怎麼都看著悶悶不樂的。
安冉搖搖頭,謝絕了鵑兒的好意,一會兒下早朝了,說不定她還要接著賣慘呢,現在吃得太開心不利於等會兒發揮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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