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5页)

—用那位至交叔叔的话。也像个过街老鼠,遇上债主能躲便躲,躲不过便答应下个月一定还钱。其实,他账户上根本就没有钱了。我不能想象,老实、勤谨、重情重义、一诺千金的爸爸会变成这样。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们,依然让我们维持着优渥的生活。爸爸的车,其他几套房子,所有的银行存款全都用来还债和投入新的工程中了。于是,我想起了搬家的那晚,我埋怨爸爸不送我回家,我鄙视他掏给我的钱——那也许是他最后的一些钱了。

高利贷利滚利,已经成了一个庞大的数字,而爸爸已经坐吃山空,再也没有了偿还的能力了。这么多年来,他习惯了用他愈发消瘦的肩膀挑着本就挑不动的沉重,他把自己逼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不管我们,还是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人。终于,他无能为力、他走投无路、他无处诉说、他借酒浇愁、他有家不能归,他选择了休息休息。但是——就这样,长眠不醒。

妈妈说,原来爸爸到死都是个窝囊废。

我绝不相信!

他们都说爸爸就是自杀,不是因为喝醉了酒,误吃了安眠药。

我不相信。

爸爸绝对不会抛下我们,让我们面对这个偌大的烂摊子,他一贯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爸爸是不会自杀的。

只有我知道他死亡的真相。

爸爸,是被我害死的。

是被我一意孤行抱回来的花害死的——“孔雀”,花鬼。

一定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监狱

我和姗姗两个星期都没有去上学。

第三个星期,姗姗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擦掉眼泪,脱下了一直没换的脏衣服,背着书包,努力在脸上挂上一副昔日的表情,离开了家门。

我早知道,她会比我好得快。从小我就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姗姗总是能顽强地生活下去,而我只会病入膏肓、无药可救。高坤说我冷漠,其实他不知道,我的冷漠不过是在保护自己,因为一旦有什么人什么事进入到我心里,很轻易就能让我坠入深海,被滚滚巨浪吞没。所以,我不会轻易动感情,因为我太过脆弱。总之,就是个无用的废物。

我整天窝在家里,不肯多说一句话,饭也不过吃两口。妈妈由着我,并没有逼我。事实上,她和我一样,都还没有开始新生活的勇气。或者说,连这种勇气我也不想拥有。

“好好上学吧,家里的事不用你们操心,有妈妈在。”妈妈对姗姗和我说。

连她自己都觉得说出这样的话十分怪异,更别说我和姗姗,所以我们相视着,彼此脸上都有些尴尬。虽然妈妈可以将一个将要倒塌的老别墅重新装修出来,但我们并不相信,她具有面对现实的能力——连爸爸都无能为力的现实。

妈妈唯一有的,就是不知道“生存”是多么残酷的字眼,因为她从未像爸爸一样耗尽一切地讨生活过。“姥姥姥爷不会不管我们的。”妈妈说出了实情。

万幸的是,爸爸借的都是曾经的同学或者朋友的钱,他们也不会像黑社会的人那样伤害我们。但是,钱还是要还的,一分也不能少。

我搬到了阁楼里,就睡在“孔雀”旁边。它掉了的那只脑袋已经被妈妈装进了塑料袋里丢掉了。至于那晚我看到的血,已经渗到了地缝深处,我隐隐能闻到棕红色的木头地板上散发出的腥臭。可是,我把“孔雀”会流血这件事告诉妈妈和姗姗,只换来她们忧惧的眼神。

“就算有血也是你爸磕破了头。”妈妈说。

“不是、不是!是花先流了血,然后爸爸才摔倒的!”我尖利地叫着。

“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没有看到血!”

我着急地摇着姗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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