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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乐一下立得笔直,“我不说出来我连觉都睡不好。我天天失眠,你知道吗,我天天失眠,一闭上眼就是你被锁在监狱里的样子,就是那张收据的样子。钟蕾,你那张收据,就在那个晚上,我在你抽屉里,看到了!”
钟蕾的耳边,轰的一声,所有杂音全部消失了。
刚刚所有因为自己那暗恋的小心思被人揭开之后*裸的羞涩感、隐瞒好友的罪恶感全都忽然不见,她听到蔡小乐继续絮絮叨叨说着“我应该把看到过那收据的事情说出来,其实你开庭那天我真的想进去给你作证的……我都走到法院门口了,可我真不知道我怎么就没走进去。后来我也想说,可是都判决了,我实在不知道跟谁说……我真的想了很久去找谁救你,我也想不到……蕾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她一直在说,她也一直在听,却又好似再没一个字听清楚进去。钟蕾的耳边,完全只有那一句话——“那张收据,我见到过……”
离开的时候,冯骏还没有到。
钟蕾实在等不到他来,只是交待酒保好好看住蔡小乐,便一个人走出了后街七号。
街上有挽着胳膊走过的中学女生,边笑、边聊、不看路。直到身后的汽车‘叭叭’狂鸣笛,她们才恍然大悟笑着跳上人行道。这让她,想到了蔡小乐。
她和小乐上初中第一天就被分到了同桌。
对于一个性格内向、不爱和同学交流、没有母亲、还恨着父亲的孩子来说,谁能知道朋友意味着什么?性格孤僻已经很要命,偏偏还学习好,你考试成绩好的时候,大家懒得理你;你偶尔一次发挥失败,就成了明星。
一直到现在,钟蕾能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一张因为答题卡上完全排错了顺序而得了五十八分的试卷被人贴到了黑板上的那一天,蔡小乐把那个女同学的试卷撕成碎片的样子。
十三岁那年因为郭巧芸,钟蕾被父亲骂出家门,那一夜是小乐陪着她哭、逗她笑、伴着她迎接到了她的初潮。现在想起来,她在少年时代所经历的所有大事,几乎每一件都有蔡小乐的痕迹。蔡小乐,任何人的一生中都没可能存在第二个可以这么好的朋友,钟蕾也一样,再没别人。
初春的季节来了寒流,这个傍晚格外的冷。
孤独的人,其实格外害怕孤独。因为身边没有什么人,所以那寥寥无几的、陪在你周围的,就格外重要。柏塘的天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灰暗的?不再像她小时候的模样;那个时候,还能叫蓝天。
其实刚刚,她真的很想揪着蔡小乐的脖子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明明看见了那张收据却不肯站出来说一句话,这跟心甘情愿给齐盛尧当走狗有什么区别?
或者说,她也可以大度一些,一笑置之。告诉自己,事实上就当时那种情况来说,在那么‘确凿’的证据面前,顶着朋友的关系闯进法庭说自己曾经见过那么一张收据根本于事无补。很有可能,如果蔡小乐真那么干了,搞不好就会以扰乱法庭秩序或者涉嫌作伪证的罪名被逮捕起来。
以上种种,都可行;可是要命的,她都不想行。
钟蕾拨了拨脑后的短发,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一团乱。还憋得喘不过气,胸口闷。
街道上那么多的车,城市那么拥挤,可这世界,一下子显得那么空旷……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齐家琛公司的楼下,从没像现在这样想见到他。她想见他,却又不知道凭什么见他:失魂落魄地走到他面前、扑到他怀里哭诉自己遭到了背叛,先抹他一西装鼻涕眼泪再说……她实在缺乏这种爆发力;那么随便找个合理而又拙劣的借口,去同他说几句话也好,她偏又不屑。
腿上这时候才觉出酸麻,一时间竟没有一丝气力再前行下去。到了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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