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2/5页)
桐生跨前一步,说:“榆生,今天我来专门给你引见一位日本朋友。这狗日的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钱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他正打算在咱县上投资开矿办企业哩!临来时方县长一再交待,让你好好待客,千万不敢开罪了日本客人……”
“日本人?”一说起日本人,董榆生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丁阿姨她们一家。
正说着,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上唇留有一撮仁丹胡髭的老头儿从接待室里走出来。这个人看上去有六十来岁,西装革履,穿着极为考究。身材矮而粗壮,眼睛大而炯炯,看相貌不像个商人倒像个武士。朱桐生垂手站在旁边,左手一指说:
“榆生,这就是我刚刚给你介绍的日本富商中岛先生。”然后,他转脸一笑,深深一躬说,“中岛先生,这是我的朋友董榆生村长。”
两人很客气地握手问好。
董榆生自然说的是汉语,中岛说的却是英语,董榆生没有听错,只不过他发音不是很准。
众人重新回到接待室,依次落座。
中岛是客人里面的主角,理应坐上座。另一位按说该是朱桐生的位子,但县官不如现管,在人家的地头上不能强横,再说董榆生根本就没有谦让的意思。中岛往下是翻译、秘书、保镖等等。大家都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除了穿着有些特别,如果不开口说话真分不出其为何国何籍。
董榆生这边,朱桐生往下都是县上来的有关人士,没有人介绍,董榆生当然不可能清楚每个人的工作职务。唯有一位穿警服的,就是喊朱桐生为朱县长的那位,帽子不正,风纪扣不扣,屁股上还露出半截枪套,大咧咧地坐在朱桐生的旁边。村里干部均不够品位,只留下一位提壶续水的当差。
中岛先生看样子是个急性子,屁股还没坐稳就侧过身去和翻译用英语嘀咕了几句。董榆生上大学时学过英语,虽不是很精通,简单的对话还能应付。先生说了句“Let’sspeak”,意思是开始,翻译给朱桐生递个眼色,示意他开头。
朱桐生毕竟是叱咤官场多年的风云人物,应付这种场合自然是张飞推小车,驾轻就熟。只见他不慌不忙从裤兜里掏出半斤沉的大哥大往茶几上一蹾,端起茶杯喝口水,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刚放到嘴边,打火机还未响,猛抬头看见中岛先生脸色不好。他知道先生不抽烟,而且也反对别人抽烟,只得忍下把这支烟放到茶几面儿上。然后又旁若无人地摘下他的墨镜,哈一口气,用手绢擦擦,又戴上……
董榆生鄙夷地睨视朱桐生一眼,心说:满屋子就他最像日本人,幸亏没生在那个年代,否则……。
朱桐生这才开口说话:
“中岛先生是我们最尊贵的朋友,他是日本某家大财团的董事长,他们县和我们县已结为友好县市。先生这次不远万里来中国到高原,是打算投资开矿办厂修路的。这是一项多么宏伟的事业!这对于像我们这样贫穷落后的小县城来说,无疑于天上落下肉包子。用我们中国的一句老话说,应该是三拜六叩九顿首,才能表达我们对中岛先生的深深敬意。我们搞改革开放,一缺钱二缺物,两手空空,穷得屁响。中岛先生对于我们来说,好比是久旱的甘露,没奶的娃娃找了个娘。我的比喻可能不恰当,但决不过分。中岛先生是我们县的大恩人、大贵人、大善人……
真乃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听了朱桐生这一番“高论”,真让人开了眼界。才几年不见,此君果然是“长进”不小。董榆生当然深知朱桐生的为人,对于这种不学无术的蠢货,一副摇尾乞怜的丑态,他只能怀疑方县长的神经出了问题,或者是有自己的什么难言之隐,否则,怎么会让这种人当县长?难道高原县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董榆生隐隐觉得,别看中岛先生声色不露。但是他的下意识感到,中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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