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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諸越看越覺得旁邊這人不是一般人。

他到底是被自己姨母帶在身邊走南闖北過的,雖然還遠沒到能獨挑大樑的時候,但於識人之道上也有一套自己的本領。

他打從一開始就看出來,這可不是什麼富商家的孩子。

應該是官宦人家出身,還不是普通的官宦。

他琢磨了幾個姓氏:姓王姓蕭還是姓謝?反正就脫不開這幾家。

要不是年紀對不上,他都要以為眼前這個人是那位名動一時的蕭家子蕭奉珪了。

其實這些山匪對挑人質也很有一手,平民榨不出什麼油水來,不值當浪費糧食養著,就連去打劫他們都嫌浪費人手,而官宦人家他們也不敢正面對上,怕一個不慎引得朝廷來圍剿。

於是倒霉的只能是來往諸州家中略有些薄財的走商。

幸而這些山匪也有「道義」在,只要繳足了贖身費、過路費,將他們的標識露出來,下次便能順順噹噹地通過,絕無阻攔。

柴家作為大衍有名的巨賈,行走九州四海、自然早就打通了黑道白道的關係。

只是柴諸這次去京城,卻不是頂著柴家的名頭,也沒有押運什麼貨物,就帶了一個老僕,輕車簡從,本不想引人注意,但沒想到就這也能被劫。

柴家自然不差這點贖金的,但柴諸可不敢賭,對方把柴家的繼承人握到手裡,是選堅持道義,還是拼著名聲不要了、敲一竹槓狠的。

開什麼玩笑?!

要是真有道義在,他們還會落草為寇?更何況柴家能給他們帶來的,可比做山匪多的多了。

也因此,柴諸這會兒用的是一個掛在柴家名下的小家族後輩的名頭。

他用了點手段,寫「家信」的時候,直接送到了柴家名下的一個商行,那邊掌柜的是姨母的心腹、又是個機靈人,想來能看出來那信中他們「少當家」的求助。

只可惜,回去之後免不了被笑上一陣子了。

特別是這次出來前,還是他親口拒絕了姨母讓他多帶點人的提議。

柴諸略微走神地想著這些。

但其實若說那些被山匪當做肥羊的走商最可憐倒也不至於,畢竟被當成肥羊起碼還又價值,也有談的餘地,那些被誤抓的官宦子弟才是最慘的,這些盜匪怎麼也不敢明晃晃地和官斗,可這種被誤抓的又不可能被放回去,一是確實有損威名,再則若真是將他們放回去、才是真的有可能引來麻煩。

所以,後者一般都是趕緊解決了,而且得立刻毀屍滅跡、不留痕跡。

至於旁邊這尊人形金礦到底怎麼被誤認成富商家的少爺帶回來,只能說那些山匪眼瘸吧。

柴諸還不知道在「眼瘸」這一點上,他已經跟旁邊的人達成了微妙的一致。他要是真有心,試圖從這方面打開話題,說不定還能成行。

不過雖然沒發現這兒,柴諸也沒有沉默下去。察覺到楚路不想就方才那個話題深談的意思,他也順勢換了個疑問,「你剛才說的劉先生,就是前兩天來的那個山羊鬍吧?你讓那個傻大個兒去看,他現在幹什麼?」

楚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脾氣很好地回答,「大概準備往庫房去吧。」

柴諸恍然。

雖然前幾次見面那山羊鬍都是一夫錢財乃身外之物的目下無塵,但是柴諸可以憑藉自己從會數數起就開始撥算盤的手指頭打賭,那絕對是個鑽錢眼裡的貪財老頭子,這會兒寨里那麼亂,他不想著趁機撈一筆才怪。

但是去庫房怎麼也不至於讓那個老三臉色變成那樣吧?

柴諸這麼想著,也把疑問問出了口。

他看見那個俊秀少年笑了笑,以一如既往的溫和口吻解釋道:「或許因為……庫房旁邊就是兵器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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