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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莫蘭捂住傷口,但血水不住從刀口的縫隙中噴涌而出。他前行幾步, 倒在了地上。

全月掛在夜幕中, 莫蘭冷冷盯著那抹白色。

一切是怎麼開始的呢?

是怎麼, 走到這一步的呢?

塞巴斯蒂安的記憶不禁回到了過去。

…………

……

1906年,塞巴斯蒂安·蘇利文隨母親嫁到了倫敦。

當母親把他領入精緻且古樸的公寓中時, 塞巴斯蒂安發出了一聲感嘆, 但回應他的卻是母親狠狠拍在後腦勺上的一巴掌。

「閉嘴!」

年輕又美麗的母親壓低聲音警告道:「你要是再亂說話,我就把你丟到河裡去。」

然後一名頭髮花白的男士接待了他們。

他對母親很好,對塞巴斯蒂安卻很冷淡。很快, 他就明白過來,這位男士就是他的繼父,是一名鐘錶商人, 他的姓氏從蘇利文變成了莫蘭。

只是這不意味著塞巴蒂斯安的日子從此安穩下來。

他的繼父, 老莫蘭先生, 將塞巴斯蒂安視為多餘的累贅。塞巴斯蒂安還有一名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兄長, 這位兄長病弱、聰明, 卻生性刻薄。

母親為了在這個家有個立足之地, 窮盡一切辦法去討好她的丈夫與她的繼子, 她憎恨塞巴斯蒂安, 若是沒有他,也許她的日子會更加好過。

挨餓、受凍, 時不時挨打,遭到母親的厭棄和責罵,好像這與過去飄搖流亡的生活沒有好多少。

塞巴斯蒂安就像是一株野草,沒有供養, 沒有土壤,哪怕頭頂是倫敦冷冰冰的馬路,他也硬生生地找到一絲縫隙,突破難關,迎接太陽。

歧視和虐待沒有阻礙塞巴斯蒂安長大。

他開始長高,變得健康、結實,在繼兄妒恨的目光之下茁壯成長。

時間就這麼來到了1916年。

戰爭開始的第二年,一紙徵兵令落在了他的家門前。

他的繼兄約翰不想去參加戰爭,他的父親也不想失去唯一的兒子。可年輕人都拎著槍桿奔赴歐洲,隨著周圍的同齡人越來越少,街道上的男青年越來越稀罕,約翰在家多呆一日,莫蘭家受到的非議就多一句。

「我填了信息。」

當天晚上,約翰鄭重地宣布:「我要去參加戰爭。」

之後繼父的憤怒,母親的啜泣,以及餐具噼里啪啦摔在地上的聲音,與被踹開爬進地下室的塞巴斯蒂安毫無關係。

他躲在地下室的被子裡,甚至抱有一絲希望。

——如果約翰走了,母親會不會就不再討厭他?約翰走了,他就是母親唯一的兒子了。

可是第二天,迎接自己的並不是新的生活,而是母親粗暴地掀開了他的被單。

「跟我走。」

母親把塞巴斯蒂安從被子裡拽了出來:「換好衣服。」

一路上,母親都沒說他們要去做什麼。

她只是反覆絮叨幾句話,如同著了魔一般。

「一會兒你就對他們說,你叫約翰,今年十八歲,明白嗎?」

「你個子高,別人看不出來的。」

「媽媽求求你,行麼?我不能沒有這個家,你拖累了我大半輩子,就為我做這麼一件事,行麼?」

可是,誰為塞巴斯蒂安,做過任何一件事呢?

最終他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口。

塞巴斯蒂安頂替了兄長的名字,跟隨著大部隊前去法國。

這一年,他十三歲,來到了索姆河北岸。

1916年7月,塞巴斯蒂安抱著步()槍,被推上了戰場。

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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