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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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对神也敢说谎。”商羊笑了,不知是欣赏她的勇气,还是嘲笑她的掩饰。他从虚空中伸出一只手,然后是整条手臂、肩膀……这位雨神的形象慢慢凝固成型,缓缓落到地面,然后朝祭坛走去。
襄垣依旧沉睡着,商羊走到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然后停下脚步,低声叹息:“你看,连我都只能走到这里,再无法靠近它分毫,上神为封印它,实在是费尽心机。”
上神……是说,伏羲神上?
沧溟默默看着商羊,又去看祭坛中央沉睡着的襄垣。
“可惜啊……”商羊道:“可惜,再稳固的封印,也无法做到万世一统,天地罔替,即便上神的封印,终究仍有衰弱崩塌的一天。”
“啊?”沧溟一愣,还来不及理清这句话的含义,就感觉一股莫名的恐慌从心底蔓延开来,像平地里突然起了狂风,风同时从四面八方袭来,足以将她这颗已渺小到了极点的尘埃撕得粉碎。
她在风里挣扎,突然想起年幼时曾有一次,她听说大祭司家新生了个女儿,十分好奇,叫沈夜带来给她看看,他却说妹妹才出生,雪那么大,怎能抱出来,因此没有同意。而她那时的脾气实在称不上很好,遭沈夜拒绝,顿时不高兴起来,趁夜赌气冲出了寝殿,打算自己去大祭司家看。
夜色浓厚,气温直降,这年冬天格外寒冷,神殿把本月的祭典都免了,此刻城中家家门户紧闭,连巡夜祭司与守卫也减少许多。她一步步蹒跚在狂啸的风雪里,寒气扑来,激发病症,很快让她喘不上气,即将倒下的时刻,她隐约看到神殿守卫朝自己跑来,后面还跟着焦急的沈夜。
醒来时已是第三天,她发着烧,脑子里迷迷糊糊的,恍惚听医者说,这番任性妄为令她体内的病症加重,城主忧心得不得了。大祭司也狠狠责罚了儿子,并过来向城主请罪。
城主长叹,大祭司何罪之有?只怪我教女无方,让她如此骄纵。你别苛责阿夜,他还小,且是个好孩子。沧溟要有阿夜一半懂事,我也省许多心力……
城主谬赞,属下惶恐。
听到外间父亲与大祭司的对话,她心里越发愤愤不平,只觉沈夜这人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可恶,叫他带新妹妹来给自己看,他拒绝;自己要去他家,他领守卫来捉自己;现在竟连父亲都站到了他那边,说自己不懂事……她在枕上翻来覆去,牙关紧咬,琢磨着总有一天要让沈夜吃些苦头。
呵,多少年前的往事了?
那时,沧溟和沈夜都还是弱小的孩子,满心里只有眼前的小世界,心中的小情绪,只有一天天看得见摸得着的生活,而从未想过整个流月城的将来,想到他们日后漫长的人生究竟要面对多少雨雪与风暴……
她在梦境里,在亦真亦幻的罅隙间,在诸神都不敢踏足的封印殿堂中,突然想起了那些散碎的成年旧事。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想那些,好像她很快就会进入彻底的囚笼,再也无法获取自由,不论身体还是心灵。
商羊的气息又出现了,他浮在空中,排开那些疯狂舞动的风暴,目光冷冷看着沉睡的襄垣。沧溟不由自主地靠近他,并追随他的目光也盯住了祭坛中央的青年。
风暴似乎汇聚起来,若有若无的吟唱声在当中回响,它们撕扯这里每一处封印,让那些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神力一缕缕化作虚无……
就在这时,祭坛中央的襄垣慢慢睁开了双眼。
他醒了。
血光爆裂,光中传来一声长啸,仿佛摩擦世上最锋锐的精铁,仿佛发自最泣血癫狂的人心。这啸声向上刺穿万里苍穹,向下直达九泉幽都,它轰然而至,似一柄利剑贯穿整个三界,万物都为始祖剑的苏醒感到畏惧,为之颤抖。
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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