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瞅着车夫那张苦脸,余庆元觉得他马上就要说出“上有老下有小”那一套话来了,想到被蔺程不待见,连她自己都觉得压力巨大,所以实在不忍心让车夫顶这个雷,就点点头。车夫伸手示意马车的方向,余庆元走过去上了车。

她一个人在车上等,想着刚才听到的“断袖”八卦,先是有点儿害怕。后来再一想,要是蔺程真是断袖的话,她反而没什么可怕的了——反正她也不具备他喜欢的重点特征,大不了他发现她是女的,她发现他是断袖罢了,这样互有把柄,没准还能当对好“闺蜜”呢,总好过如今这样老鼠和猫一般。胡思乱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嘿嘿一笑,仿佛给自己出了气一样。

“笑什么呢?”蔺程挑开帘子,冷着张脸上了车。余庆元觉得自己差点儿就吓得心脏骤停了,又没来得及往角落里缩,蔺程上车的时候离得太近,她简直整整一分钟不敢呼吸,只想把自己憋死了事。

蔺程感觉到了她的局促,心想这真不能怪他太刻薄。余庆元这人一肚子心眼还爱装乖,明明比谁都爱笑,连琼林宴上作诗的时候都敢挤眉弄眼的,可一见他就吓得脸都木了,要么就假笑,让人忍不住每次都去吓唬她揭穿她。开始他还以为是年轻人要掩饰一下事业上的野心,但说起正事,余庆元非但不保留,还颇有点儿破釜沉舟、蹬鼻子上脸的勇气,什么话都敢说。蔺程于是确定余庆元这样做是要掩饰别的东西,但又暂时说不上具体是什么,不过这世上能瞒过他的事情不多,时日一长,不怕她露不出马脚。

余庆元在人际上的智慧主要在聊天斗嘴逗闷子上,要说琢磨人、分析形势,确实比常人强,但绝对赶不上蔺程这种老油条。她自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在蔺程面前莫名其妙的怕和假装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自己有所隐瞒,只是想死撑到底,让蔺程觉得逗她没意思,兴许以后就不理她了。

“没笑什么。”等到蔺程坐稳,余庆元才稳定了呼吸,回答刚才的问题。“就想起刚才听人讲的一个笑话。”

蔺程没理她,继续发问:“你现在住哪儿?”

“虎背口胡同。”

蔺程凑到余庆元身前,拿胳膊伸过她肩膀,撩开前面的帘子跟车夫交待地址。余庆元能闻到他身上的檀木香,还带着淡淡的酒气,她因为这突然的接近感到自己又快要窒息了,好在只过了几秒,他就收回胳膊坐下,随后马车也稳稳的走了起来。

“刚才那笑话,给我也讲讲。”蔺程头往后靠着,闭目养神,眉头照例皱起来,两条长腿往前伸,完全无视余庆元的存在。

余庆元避着他的腿,绞尽脑汁的想着笑话,好不容易想着一个,马上用讨好的语气开讲:“这笑话说的是,两位京官去郊外游玩,结识了一位富商,富商家养了一只老虎,请两位大人参观。两位大人见老虎威武,就问富商说这老虎一天要吃多少啊,富商说唉呀老虎吃的可多,一天就要吃鲜肉十斤。两位大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位算了算,说这一个月就是300斤肉,你我的俸禄都养不起啊!做老虎竟比做官好。另外一位说,那是自然,没什么稀奇的,谁让人家是‘栅内虎’,我们是‘园外狼’呢?”

笑话太冷,余庆元讲着讲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蔺程本来没什么反应,心想这种东西你讲给别人还差不多,就是江锦衡那小子也讲不出这么莫名其妙的笑话,可见她自己笑得格外开心,也不揭穿,只从鼻子里轻轻笑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说到江锦衡,蔺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今天见过江阁老了?”

余庆元老老实实的回答:“见过了。”

“你们同科的进士相处的不错。”

对这样陈述句式的问句余庆元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口中称是。

“江探花跟他父亲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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